第9章 融入集体80（2 / 2）
这时，翠娥抢着说道：“我新姐人长得漂亮，穿啥都好看。”大家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秀秀身材苗条，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动着。再加上婚前婚后这段时间也没有参加劳动，看起来皮肤比以前更加白嫩和富有弹性了。今天站在这群风吹日晒，缺吃少穿，面黄肌瘦从来没有保养过皮肤的农村妇女面前，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在人们都对秀秀夸赞和恭维的时候，一个大概有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突然从驴槽上跳了下来，挤进女人堆，脖子一伸，说道：“这新姐太漂亮了，把我的眼都看绿了。”
小伙子的话立即引起了嘻嘻哈哈的说笑和妇女的围攻。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半开玩笑半训斥道：“去！去！去！你就知道往妇女群里蹭，躲一边去！别见到漂亮女人，就把眼珠子直勾勾地往人家身上乱踅摸，小心夜里把被窝顶破喽，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小伙子向秀秀跟前走了走，便自我介绍道：“我叫彪子，是战奎的好兄弟，我该叫你嫂子哩。”
秀秀看了看彪子，长得个矬脸黑，活像个李逵。
不过，秀秀还是客气地说道：“彪子兄弟好，以后我参加劳动，还请你多照顾着点。”
彪子一听这话，便神采飞扬地说道：“嫂子你有啥困难就给我说。谁要是敢欺负你，小弟定会打得他鼻青脸肿，替你出气。”
这话惹得秀秀忍不住“扑哧”一声地笑了起来。
翠娥见彪子色迷心窍，拉了一下彪子说道：“快！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走远点。”
彪子厚着脸皮说道：“让我凑近点，看清楚点新姐，再闻闻嫂子身上的香气。”说着便往秀秀跟前贴。
几个女人知道这个彪子脸皮厚，不怕臊，怕秀秀承受不起，弄出尴尬，就连推带拽地把彪子推出了人群。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说道：“快走远点，你看得时间长了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还有的妇女说得更难听：“你别见了漂亮女人就提不起裤子，把怂泚上天打苍蝇。”这句话把秀秀羞得面红耳赤。
彪子还挣扎着想往前挤，一个泼辣的妇女大声说道：“你再敢往前走，小心我们把你的裤子给扒了，把你那骚玩意割下来喂狗。”这话一说，全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笑得抱着肚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在这贫穷的年代，偏僻的村庄，像这样开心热闹的场面并不多。今天秀秀的到来，好像给这些长年只知道劳作的人们带来了粗糙的精神享受，使每个人都忘记了眼前的困境和寒冷，愉快地开始了一天的劳动。
当他们嘻嘻哈哈还在取乐的时候，村里的记分员到了。记分员挤进人群，看见这些婆娘女人正围着一个新媳妇在谈笑，上前问道：“这个姑娘是谁呀？你们谈笑得这么热闹，小心把嘴给笑歪了。”
翠娥赶紧说道：“这是我新姐，是我战奎哥的媳妇，名字叫秀秀。”
记分员嬉笑着说：“新媳妇刚结婚，你战奎哥就舍得把她放出来参加劳动？”
翠娥快言快语地说道：“是我新姐自己要来的。你放心，人家啥活都能干，不会白拿生产队的工分。”
记分员也不和翠娥计较，笑呵呵地对秀秀说道：“你刚来，这活很累，别把身体累垮了，战奎回来得找我算账。”
一个妇女白了记分员一眼，说道：“既然心疼人家，那你就给分配一个轻松点的活吧，人家是新媳妇，刚到咱们村里。”
记分员顺水推舟，借机领个人情，“好吧，今天你就别担粪了，你就给他们往笼里装。”
秀秀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事，我在娘家也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担粪这活我能干。”
记分员和秀秀半开玩笑说：“看你这身体，细皮嫩肉的，别累得受不了哭鼻子。”
秀秀微微一笑，说道：“不会的，我哪有那么娇气，我本来就是土里刨着吃的农民。”
记分员开始分配活计，他把来的人按十人一组分开。翠娥主动要求和秀秀在一起，这让秀秀很是开心。
尽管大家都喜欢秀秀，可秀秀是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参加劳动，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拘谨。
记分员分完组，群众在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中各自到了不同的羊圈里挖粪。翠娥领着秀秀到饲养场最左边的那个羊圈。
男人们负责挖，年纪大的和身体不好的负责往笼里装。秀秀把自己的笼担放下，装粪的人先给翠娥装了一担，翠娥并没有及时挑走，她要等着和秀秀一起走。
装粪的人边和人聊天边往秀秀的笼里装，没有注意，笼装得过满。
这时，一个妇女骂道：“你这个死货，给战奎媳妇装那么多干啥？人家是刚来的新媳妇，你也不知道体谅着点。”
装粪的人一看已经给秀秀的笼里装得冒了沿，笑着说：“嗨！我只顾说话了，没有注意，不好意思啊。”
说着，用铁锨把笼里的粪往外刨。
秀秀急忙说道：“不用往外刨了，我担得动。”
说完，秀秀把腰一弓，肩膀一耸，熟练地挑起笼担，咯吱咯吱地和翠娥一起出了羊圈，把粪往饲养场的崖背上挑。
当秀秀到了崖背的粪堆前，只见记分员戴着一顶破棉帽，像个猴子蹲在粪堆上。脸冻得紫青，一溜鼻涕像蜘蛛抽丝一样从鼻孔里滴啦出来，然后用袖子一抹，拿起笔在秀秀的名字旁边划了一杠——记分员都是划“正”字来计数的，挑一回，就在正字上加一道，划满一个正字就是挑了五回。
尽管劳动艰苦，但从劳动中得到的快乐使秀秀的身心得到了释放。她没有因为劳动的艰辛而变得皮肤粗糙，反而由于融入了集体，接受了锻炼而使她面颊变得更加红润，身体变得更结实了。她甚至因为这些善良的人对她的欢迎和关照感到了温暖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