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0.林奇的计划40（2 / 2）

“柯林特？”加里不太明白，“这件事情和柯林特有什么关系？”

“这不怪你，你还不知道，刚才我在大清泉镇里布置的探子回来了，跟我说今天畜牧委员会开会，柯林特当众要求组建一个治安小队以解决匪患问题，而且他还列了一个天杀的单子，单子上面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我——没错，老柯林特正在镇子上招兵买马，他要冲我们来了，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倒是很惊讶他竟然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搞这件事情，难道他就不怕我提前跑路？”

说到这儿，林奇顿了好一会儿，低头摘下纯黑色的牛仔帽，咧嘴笑道：“不，他知道我不会跑，他肯定已经来查探过我们的营地了，这个该死的老狐狸，我在黑山附近安排了那么多巡逻队，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了……”

虽然是死敌，但是林奇对柯林特的欣赏肉眼可见，就像是两个互相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一个人做出什么举动，另一个人立刻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种独特的默契让人心情复杂。也许他们本可以成为朋友，也许呢？

但现实是，他们两个是死对头，只要碰上了就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既然他已经下了挑战书，我们也得应战才行啊。如果我是他，我会在筹备枪手的同时想办法削弱我们。他肯定也知道我在镇子上留了眼线，他会趁这个机会把我留下来的人全部揪出来，先戳瞎我的眼睛，让我只能蒙着眼睛打这局扑克，然后，他会继续削弱我们的力量，他会想办法围剿我们派出去的那些人，同时切断我们的资金来源，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出现在这里，把我们团团围住……这才是决战。

一场战争不会因为一次战役定胜负，前期的准备，这才是最重要的。”

林奇是个恶棍、是个混蛋、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他是弗里蒙特郡最大的毒瘤之一，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贬义的形容词可以用来形容他，但是有一点，他绝对不是一个蠢货——能建立起一个匪帮，并屡次从绞刑架上逃脱的匪帮老大不可能是一个蠢货。

这意味着他也会思考，他不会像个木桩一样等着德莱尼家族来找他，不会过分自大，不会过分狂妄，他的所有行动都是有章可循的。

所以他会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柯林特，我会怎么做？

只要想清楚了这一点，林奇也就有了反制他的手段。

到这里，加里·康瑟尔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是想要趁着柯林特不在他们家族的农场，对他一击——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杀了柯林特，或者说伤到他，让他没办法亲临战线，这就好比战争之中的斩首行动，让敌军主将倒下，敌军的士气就会大大削弱。

加里不觉得这是一个坏主意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风险消除了，风险依旧存在。

“——探子说柯林特这些天都会留在大清泉镇吗？”

“没错。”林奇点了点头，“孩子，柯林特以前是一个军人，还是少校，他曾经独立领导游骑兵在敌后作战，他明白打仗之前的准备工作很重要，收集资金也好、制定计划也好、整军备战也好，他不放心把这些工作交给别人，他得自己来做，可这件事情又不能在他家的农场里完成，他只能留在镇子上。这就给了我们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加里很快就跟上了父亲林奇的思路，但是疑虑也随之而来：“那肯定有牛仔跟在他身边吧？或许马修也在……他们家的牛仔也不好惹啊。”

“马修不在，这次是托马斯跟他去镇上的，探子说这对父子又闹了不小的矛盾，最后托马斯愤然离去，现在柯林特身边应该只有三名牛仔。”有些疲劳的林奇往床榻上一躺，把手中的牛仔帽扣在胸口。

——他不能把牛仔帽随手扔在床上，有两个原因：牛仔们不经常洗澡，这就意味着头虱是很常见的疾病，把牛仔帽随手丢在床上会传播疾病，为了别人着想，最好不要这么做。

同时，这么做也会带来厄运。

老牛仔一般都很迷信，他们认为把牛仔帽扣在床上，装在帽子里的好运就会流失，同时，住在头发里的恶灵会跑到床上——这意味着糟糕的结局，受伤或者是死亡……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所以没有哪个牛仔会把帽子放在床上，更不会允许别人把自己的帽子放在床上。

一般来说，他们习惯于把帽子挂在某处，或者将帽子反过来放在其他地方，这样一来，帽子里面的好运就不会流失，甚至还能将空气中的好运收集起来，同时还能给帽子内侧通通风……

“这是一个好机会，孩子，我们得迅速行动。我已经安排了一些人，让他们晚上摸黑进镇，查探一下情况，如果时机合适，明天晚上就动手。”说完，林奇闭上了眼睛。

“您已经安排下去了？”面对父亲的自作主张，加里很是吃惊。

——合着不是来问我意见的，只是来通知我一声？

“爸，你真的应该跟我商量商量的，昨天你派人去阿米什人的教区劫人，那些人都没回来，他们都死了，我们派出去的巡逻队看到那些阿米什人在挖坑埋人，而我们只能吞下这个苦果——你不能总是这么草率的做决定，我们得提前想出一个计划才行。”

“等你研究出计划，柯林特就已经找上门来了。”林奇睁开眼睛，斜瞄了一眼加里，“你知道好机会总是转眼既逝吧？我承认昨天派人去阿米什人的教区绑人有些草率了，但是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是有枪手帮了他们，否则他们应该能把你的妻子带回来的……不过没关系，损失并不大，毕竟我派去的都是些笨蛋，还有一些新招募的菜鸟，我们的基本盘没有受到威胁。”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林奇，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为了图稳放慢步伐，冗长的思考百害而无一利，面对突如其来的机会，他们需要的是迅速做出反应，无论这个反应的结果是好是坏。

这就像是赌博，有赢有赚，但不去赌就永远赚不了。

“我心里有数，加里。”林奇安然闭上双眼，准备小憩一会儿，“还有，你别忘了规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个地方就只能有一个头，那个头不是你，孩子。”

面对林奇的回应，加里只好闭嘴。

他叹了口气，一边在脑海里想着克洛伊，一边转过身去继续研究地图。

他在地图上找到了阿米什人的定居点和他们的伐木营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知道克洛伊就住在那里，在地图上和他的距离近在咫尺。

可不知为何，他感觉他们两个已经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