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言人命如草芥(下)27(1 / 2)

刘淮勃然大怒,抬起长刀就要去杀掉那签军军官。

然而却被签军堵塞了道路,一时间根本无法快速驰马。

刘淮情急之下,从身前畏缩的汉儿签军处劈手夺过一杆长矛,奋力掷出。

他毕竟没有练过标枪,再加上长矛也不是制式掷矛,所以即使两人相距不过十步,长矛依旧是擦着签军军官的大腿而过,狠狠扎进其战马的右腿。

战马吃痛,后蹄一软,前蹄高高扬起,签军军官猝不及防,竟然被直接抛飞出去。

那身披扎甲的军官还没有落地,一支巨大的箭矢就捅穿了重甲,透胸而过,将其穿成了木棍上的咸鱼。

刘淮回望,却只见张青已经再次弯弓搭箭,居高临下的定点狙杀签军中的披甲军官。

他瞬间会意,也不再试图阻拦签军阵列,而是提刀从边缘绕行,向着仅剩的金军甲骑杀去。

……

“分列!”

“举盾!”

“推!”

随着战线从码头延伸到港口内部,战斗的锋线扩张开来,五十名宋军甲士已经无法遮蔽整个正面战场。

在董成的指挥下,宋军刀盾手从两翼涌上,站成两排密集的阵列,也不拔刀,双手举着巨盾,向前奋力推去,尽量与中间的甲士维持一条战线。

魏如君戴着铁盔,手持一杆长枪,与最后的百余名长枪手一起下船,

她的脸原本涂得乌漆嘛黑,此时因为紧张流出的汗水在脸上画出一道道白印,胡乱擦了一把后,抬头露出一张犹如迷彩般的大花脸。

魏如君虽有一身枪棒功夫,平日里照顾酒肆也与泼皮无赖动过手,却哪里见识过正经战阵?

须知父亲兄弟皆在,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去拼命!

可当匆忙上阵之时,魏如君才发现,战场跟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被长刀斩断的断肢与人头稀稀拉拉的散落在码头上,尸体则大部分被踹到一旁,以清理开前进道路,只余鲜血满地泼洒。

少数中箭受伤的金军躺在血泊中,兀自挣扎惨叫,被维持军纪的宋军轻易踹翻砍杀。

“并肩上!”

“举枪!”

“刺!”

魏如君其余长枪手一起站在刀盾手身后,排成一行拥挤的阵列,听着军官的命令,高举起丈八长枪,越过刀盾手的肩膀,一齐奋力向前刺去。

“啊!”

冲到盾阵前的金军齐齐惨叫,如同暴风中的麦子一般,齐齐倒下一茬。

哪怕隔着一丈多远,依旧有鲜血喷到魏如君的脸上。

“刀盾向前两步!”

董成举刀指挥大声指挥:“放矛,再刺!”

战阵如林推进,有条不紊的压迫向前,战斗虽然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却与魏如君想象的有巨大区别。

什么枪棒工夫,什么辗转腾挪,在密集的军阵中根本施展不出来,只能是刺矛与收矛两个动作。

所谓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刀还他,战阵中哪有左右躲避的余地?

“噗……”

一个瓜锤在天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准确的砸在魏如君身侧宋军的脑袋上。

那名宋军没有铁盔,只有一顶毡帽,脑袋瞬间开花,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在沈如君的脸上。

沈如君剧烈的打了个激灵,刺出的长枪稍稍一顿,就被金军抓住机会攥住枪头,向前拉去。

她咬牙紧握长枪,肩膀抵在身前刀盾手背后,双目直视三五步外金军,奋力抢夺。

那金人似乎就是刚刚掷锤杀人的凶手,此时两手空空,不顾身前宋军刀盾手的推搡,大吼出声。

“拿来!给俺拿来!”

话声未落,一支羽箭就洞穿了金人的头颅,他双目泛白的仰躺于地。

魏如君夺回长枪,向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魏胜手持铁胎弓,身处甲士中间,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整片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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