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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荆立刻跪了下去。“臣不敢!”他心里窝火,但必须强迫自己表现得惶恐。“陛下明鉴,王参政光明磊落一心为公,但变法一事牵扯人数众多,不是每个支持变法的人,行事时都光风霁月。臣此举不是为了牵制参政,正是为了辅助,不至于他被人蒙蔽——”

神宗沉默了一会,伸手将面前的人扶起来。

“卿请起。”赵顼此刻笑得温和如玉,特别真诚,特别纯粹,特别无害似的,仿佛刚才临界欲发的雷霆只是个错觉。“朕只是开个玩笑。”

新荆一句本能的“我辞职”涌到了嘴边又不得不硬生生咽了回去,内心就很窝火。

“宫中反对变法之声甚多,朕不得不前瞻后顾。”神宗从虚扶改成直接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直视对方双眼。“卿有济世之才,朕当虚心请教才对。”

新荆的心情好一点了。

“卿不必有顾虑。”神宗仍是温言娓娓。“在朕面前,自可以直言不讳。”

……顾虑?新荆内心暗叹。我最大的顾虑就是你。

清晨,新荆顶着冷风回到制置三司条例司。秋末寒凉,宋朝整个朝代的平均温度比汉唐和明清都低,如今冬风将起未起,已经让周围树木都招架不住,落叶落得只剩遒枝。

新荆一眼就看见了王雱。他心里不禁一喜,脚下紧了几步,看清了王雱身边的人,脚下又一滞。

苏轼。

竟然是苏轼。

一见苏轼和王雱站在一起,他立刻想到苏小妹,立刻想到从明代就有的王雱对苏小妹的那份苦心暗恋,立刻想到他王安石在书里是如何霸凌苏洵让他把苏小妹嫁过来的,立刻想到苏小妹就是苏轼本人性转,立刻想到这相当于王安石他自己强行要求儿子王雱和苏轼结婚。

新荆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苏轼也看见了他,愉快地跟他打招呼。“小狐狸精。”

王雱被雷到了。

“你成就成在你这张嘴上,你毁也毁在你这张嘴上。”新荆大步走进去,顺手把震惊的王雱推回椅子里。“你来干什么?刺探点机密给官家再参一本?”

“没个好由头真不太好写。”苏轼笑了笑,没把这带刺的话放在心上,甚至顺势开起玩笑来。

他不是变法派的。

苏轼:“这次是其他事。”

“什么事?”新荆心不在焉,心说你只要不是给苏小妹提亲来了,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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