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财帛动人心 上50(2 / 2)

侯三瞧着这满宅子的妇孺,出手竟这般大方,想必家中定有丰盈的财帛托底,尤其是院子中央的空地上码堆着的那几口硕大的黑箱子,也不知里头装着何物,但以他一个多年老匪的直觉,以及对黄白之物的敏感嗅觉,他似乎嗅到了从那些黑箱子的缝隙中,散漏出来的一丝丝钱的香气,若有若无,隐隐约约,于是他大胆推断那几口箱子里定有乾坤。

但是不是钱财也不好说,毕竟这世间还真没见过有人将家财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家院子里风吹日晒,不太像正常人所为。

然而,财帛动人心,自己本就是个视财如命的土匪,最终侯三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搞清楚那箱子里究竟装着何物,否则夜不能寐。

然而有一天,侯三在吴家看到一个人,一个熟人,令他大吃一惊,

“六小爷?怎会住在这吴家?如今他为何是这般模样?”

他记忆中的六小爷,人送凶号,断脊狼,其实寨中的兄弟都知道这只狼一点也不凶,也从没听说他断过谁的脊。本是大当家的亲弟弟,自小就在寨中长大,但他手中的刀却未曾沾染过人血。于是寨中兄弟有很多人背后根本瞧不起他,但无论如何他也是寨主的亲兄弟,你再瞧不起又能如何?人家照样在寨中吆五喝六,春风得意,背后谄媚奉承之徒也不见得就比鄙夷他的人少。

然而自从大当家一干领导层,一夜归西了后,这寨中少爷六小爷便失了踪迹。有人说他下山为兄报仇不成反被杀,也有人说他投靠了山下的孙家做了打手,甚至还有人说他因为兄长被害,想不开已经投河自了了。

但不知为何,侯三却更相信最后一个说法,因为这个说法最符合自己一贯对这个匪寨少爷的真实看法。

可没想到今日竟会在一个满屋子妇孺的宅院中再次见到他,并且如今他为何只有一只手臂,并且皮肤也晒得黢黑粗糙,同他记忆中的那个皮肤白皙,整日趾高气昂的匪少爷形象相去甚远,他这段日子究竟经历的什么?才沦落到如此下场,看着比自己要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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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六这回只昏迷了两日,便苏醒过来,醒来后走出院子发现吴尘已经叫了别人在砌墙了,心里懊悔不已,那可是一箱金子啊,到手的财富,转眼就飞走了。他开始有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的残臂,恨自己如何也无法在甄四郎手中走过一招,这样下去,后半辈子难道注定就只能做个寄人篱下的废物吗?

付大六心中不甘啊,他想多和甄四郎交手,因为每次当自己醒来后,总会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丝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无法言状,很是微妙,并且他知道自己每次昏迷后,吴尘都会喂他吞服一种药丸,具体是何种药丸,吴尘没告诉他,但总归不会是害自己的,这点他心里十分清楚。

来吴家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吴家的人对待他都相当不错的,这让自小在刀口舔血的匪寨里长大的他,体会到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令人心中踏实而温暖的感觉,没有人因为他少一只胳膊慢待他,也没有人因为他个矮脸丑鄙视他,尽管时常会遭受吴家小郎的‘戏弄和打骂’,但自从见识到小郎对这个家里除了女性外,其他人都是这种态度后,他心里也就平衡了。

不过有时他也也会想,吴家人大概都是看自己是个残废,同情心主导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他们若是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横行山里的劫匪强盗,即便自己的刀从未染血,那这些人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对待自己?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甚至有些抵触去深想这个问题。

这几日,家里有外人干活,所以吴尘严令不让他白天去招惹甄四郎,因此和甄四郎的架也只能等到晚上再打了。

所以白天的时候他都躲在屋里,修行前几日小郎君私下传授给自己的一段修炼心法口诀,小郎君没说此心法是何名称,也没告诉自己修炼会有什么助益,只是传授完后,叮嘱让他每日修炼,不可废弛。

修炼了几日,也并未发现自身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如今被甄四郎拍晕后,苏醒所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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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三在吴家已经砌了三天的墙了,发现曾经的六小爷并不认识他,这才松了口气,想来也是自然,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匪寨少爷怎可能会认识他这么一个下层匪众?

于是他便开始寻找机会,设法去接近那几口大黑箱,想一探究竟。可每次一旦他走近那些箱子五步之内的距离时,吴家的那只黑毛大狗就会冲他发出充满威胁和警告的低吼之声,一双红色的眼睛紧盯着他,倘若他胆敢再向前一步,大概便会立即扑上身来,将他啃成沙琪玛。

又过了五日,眼见着吴家院墙的扩建工程即将收尾,侯三始终没有等到接近那些黑箱子的机会,这让他十分的恼火和焦急,就在此时,同他一起扛着木梯走在自己前方的工友,忽然脚下一崴,人就扛着梯子直向一旁倒去,而倒去的方向正是那些箱子所在。

侯三灵机一动,肩膀一使力,控制着歪倒中的工友直接向那些箱子撞去,‘哗啦’一声清脆的响声,工友整个人扛着梯子就撞在了其中一口大箱子上,奇怪的是那箱子竟纹丝不动,重量十足的样子,只是被撞击时,发出一声金属碰击的声响,而令侯三在那一刻浑身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不是吓得,而是听到这种响声,太过激动,

“金子!是金子的声音!”

侯三心中大喊,他干了小半辈子的土匪,金银的撞击声他再熟悉不过了。

“金子!就是金子,天啦!这些箱子里装都是金子吗?这该有多少金子啊?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侯三此刻难抑心中激动的心情,双眼愣直,脸部肌肉不断抽搐,在外人眼里看去,就像要立马在地上翻个跟斗,紧接着劈个叉,然后口吐白沫,再现场发个情一样。

(以上可不是我的看法,完全都是吴尘他个人的脑洞。)

吴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侯三的身侧,手负身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了一句,

“没事吧?要不要叫郎中啊?”

“没…没…事!”侯三连忙回应,一脸老实憨厚的表情,而吴尘却将他拨开到一边,走向前去,伸手将侯三摔倒的工友拉了起来,又问了一遍‘没事吧?感觉怎么样啊?腿有没有断啊?要不要找个娘子给你捏捏啊?’

侯三站在身后,心想,‘这说的都特么什么跟什么啊?’见吴尘又转过身看向他,内心无由地生起一丝紧张来,这其中不但是因为他自己本来心亏,还有就是这个吴家小子身上总散发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威压感,并且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即便他的那对细长的眼睛,细的也不太能看到什么。

“继续干活吧!”吴尘面无表情,说完便负手离开了。

侯三心里暗松一口气,而转眼间,心里便满是激动和兴奋。

“老子终于时来运转了!”

当晚,侯三又悄悄回到了寨子,因为他心里明白,单凭自己一人,无论如何也吃不下这么大的一条鱼,只要回到寨子里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寨主,最终自己怎么都能弄口饱汤喝,说不定被寨主视为大功一件,提拔自己,那往后的日子,自己就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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