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于夜色中17(2 / 2)

“哼哼,但博识会可不会让你闲着,你这是才出龙潭又入虎口,努力吧,离你的自由还远着呢。”

又是这种模仿成人的语气,柯蕾雅额头跳出两根青筋,实在有种顺着魂渊过去给自己两拳的冲动。

“我听郑午说,乔治有意过段时间整合一下你最近观星的成果,给你发表论文,由博识会主动认错,并承认你观星的正确性,聘任你为星峰的客卿。”

蓝星那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说到时候诺伦家会是什么心情,老头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会的吧。不谈诺伦家主的为人,确实是他当家期间、将诺伦这个不入流的家族升格成了圣堡二流,在凯撒帝的御前宴都有一席之地。

志得意满的老人大权在握,靠着两名自己培养忠于家族的魔法师,抓着嫡系旁支、生杀予夺二十余年,他绝对算不上笨蛋,只是愈加偏激。

这样自命不凡的人,这些天却屡屡被博识会这块铁板敲打,等论文一发、他八成会回过味儿来,想明白博识会就是借机掳人研究观星,敢怒不敢言之下这口老血怕是保不住了。

“哈,活该!”柯蕾雅快意一笑,“我不来博识会、也会想办法去中洲找五公主,他当年逼死父亲就该做好准备,自食其果罢了。”

她父亲只是天赋被看中,入赘诺伦家族的一员,即使和母亲关系不错也无济于事,分家的母亲在家族里根本谈不上话语权。

但偏偏他的天赋在诺伦家仅残存孤本的观星术上。

以分家赘婿身份,花十余年时间补全了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路数的诺伦观星术,他没能等到家族荣华富贵的承诺,心力交瘁,终于怀着遗憾英年早逝。

他诺伦家以为给自己一个天才的名分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不可能,所以柯蕾雅只觉得痛快。

“让他们焦头烂额去吧,郑午大哥说的对,趁这个机会我不光想去去混沌海,还想去中洲、涣洲,甚至邺洲我也要去看看!”

女孩握着小拳头,上下用力挥了挥,“天天窝在家里看星星,观星岂是如此肤浅之物!会长还说过呢,小修在深山,大道在世间,连诺亚都搞不明白还观个屁的星!”

话糙理不糙,女孩是听进心里去了。

“这么高兴致啊?想要达成你的目标,修炼可能不能放下。”

一阵风从身后吹来,又有两位少女骑着魔法扫帚来到了柯蕾雅这。

“梅尔,爱丽丝!”

她看到爱丽丝的魔法扫帚上还加装了两个人体工学软垫,而且是最新的“生态棉”材质,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观星师达到阿尔泰阁下那个境界是可以引星力飞行的,甚至不靠外物,但那遥遥无期,有一把魔法扫帚就不一样了,引气入体的人就可以尝试飞行,这种高档的货不知是多少年轻少男少女心中的憧憬。

“小姐!阿尔泰阁下说您肯定在后山偷懒,果不其然!迪莉娅女士还说想邀请您去试试她新做的衣服呢!”

梅尔一跃而下,鼓着脸像只受气的河豚,很明显刚才是被迪莉娅拉去当替代品了。

“哈……”

提起这个柯蕾雅就有点尴尬,迪莉娅女士哪里都好,对自己也非常关照,可就是有点太关照了,哪有把别人抓去当换装人偶的?

实在是受宠若惊了。

【你们聊吧,我旁听。】

柯蕾雅口上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蓝星的自己。

“爱丽丝,这次怎么样,有不少人获取星力了吧?”

“就三个,呼——”爱丽丝掩着嘴打了个悠长的哈欠,“跟天气真的有关系吗?阿尔泰阁下老早就觉得,让学生们在晴天拿着望远镜一通猛看、这事不靠谱,只是他没找到更有说服力的依据……”

她把扫帚立在一棵树旁,两只眼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哈欠连天,麻花辫一甩一甩,好像跟她的心情一样无精打采。

“不行了,好困,这里真不错,你俩帮我把风,我先躺着睡一会儿……”

“有这么困吗?”柯蕾雅把爱丽丝拉到身边草坪坐下,递给她一片薄荷叶。

“先别睡,大的要来了!”

“啊,什么玩意?”

时间刚好,柯蕾雅伸出手指,领着爱丽丝和梅尔的视线,看向远方天际线。

说她到这里是来偷懒的,虽然没错,但可不是一点目的都没有:

前天晚上在观星台,她观测到一颗直径长达五十米左右的椭圆形块状型飞行物,在宇宙空间中快速接近,如果计算准确的话,它将擦着诺亚大气层以极高的速度一闪而过,此时如果在地面寻找合适的位置,就能看到飞行物如流星飘摇划过天空。

几息过后,果不其然有白芒中微微透红的火球照亮了北方天际,它速度快得像是从地面升起的烟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但短暂的一瞬恍如白昼,盖过了明亮皎洁的月色。

“哇!小姐,好近的流星!”

没理会梅尔的大呼小叫,爱丽丝果断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可与另外两人激动的心情不同,看着飞行物燃着火焰摩擦过大气层,柯蕾雅的面色反倒没有一开始的期待,变得越来越凝重。

“充分燃烧……怎么会这样?喂,你看到没有?”

【当然,清清楚楚。】

这不符合逻辑,诺亚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颗陨石流星划过,但诺亚的大气层可是连顶阶超凡者都无法越过的,区区一颗太空飞行物落入或者擦肩,别说充分燃烧了,摩擦过程中的火光都会被大气层自我保护机制弱化。

这颗流星太耀眼了,同时也意味着诺亚运行了万年的自我封闭系统出现了故障。

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发展成什么怎样的境况?柯蕾雅犹未可知,她只知道自己偷懒的计划泡汤了,马上就得回到漫无止境的研究中了。

“父亲当年也是这种感觉吗?”

她眉头紧锁,年少的眼光是局限的,她只记得在父亲最后的时间里,哪怕没有家族的步步紧逼,他仍然焦虑着、催促着自己完成了诺伦观星术的补全,他究竟是发现了什么,让他这样天资绝伦的观星师,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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