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耕耘（2 / 2）

何瑞应声笑着。

街上的人时时张望着他们，毕竟这条街上，拉排车的不常见，何瑞也不在意继续在一旁推着，忽的瞥见长街另一边有几个少年。

他们身着浅色衣衫，轻纱外褂，衣袂时而随着清风微微飘起，少年们白净俊朗，气质清贵，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厮，正说笑着朝前走来。

这排车这么惹眼，他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更注意到了他们的同窗何瑞。

沐休日，总是要找乐子的，傅湛塘便约上几个同窗或好友去喝茶投壶，却没想到遇见这样一幅有趣的场景。

他睥睨一眼，只见何瑞正低下头，便有些得意。

直到错行而去，几人哄笑一番。

听着他们的笑声，何瑞却愈发平静淡然，兴许是实际年龄比他们大，也兴许觉得是靠自己劳动更光荣，于是继续推车，即便手臂已然酸痛。

约莫又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后院大门处，小贩仰头看了看那朱红的大门，连忙放下肩绳，忙忙将葡萄卸进院门内。

小贩走了一路，累的有些气喘吁吁，何瑞将钱递于他并道谢，他笑着俯了俯身子应声接下，数了数，便又拉着排车走了。

何瑞看着那小贩渐渐远去，不免感慨。

自己单只是走路，现下就已经几乎累到虚脱，那人拉着排车来回的辛苦便可想而知了，但见他刚刚的笑容，却只有欣喜和满足。

夕阳西下，何瑞看着院内紫红的葡萄上洒下一层灿灿的金黄，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生活呢，就是这样。

……

林氏听王妈说何瑞到那么远的地方买葡萄，不禁有些惊讶，也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是何瑞吗？以前懒到多走一步也不愿意，如今都能走上一个多时辰也不喊累，还能帮人推车……

不管何瑞是不是一时兴起，见她如此吃苦耐劳，林氏虽口上不说，心里却是欣慰的。

一下午，洗葡萄，剪枝梗，搬坛，封坛……

徐妈王妈忙完手上的活前来帮忙剪枝梗，葡萄是何瑞自己一人清洗的，搬坛子就多亏了何云青，十坛，何瑞只搬了三坛，其余的交给何云青了，虽然她与何云青同岁，但何云青却比她高很多，身材健硕，有的是力气。

酒坛分别放在院内的厢房还有原来的书房里。

林氏要管账查货抽不开身，尽管如此，知道需要屉布滤葡萄，还是让王妈出了趟门，裁剪了一摞屉布。

直到傍晚才封好坛，也就十坛，竟忙了两个时辰，累了一天，饭桌上何瑞也没吃多少，饭后喝了盏茶歇一歇，便盛了些许上次剩下的半坛葡萄酒，下楼往酒馆去了。

李婶正站在木架旁擦拭上面摆的酒坛，见何瑞搬着酒坛下来，笑道：“瑞儿，怎么又搬个坛子？”

“我来看看，还有要买的吗？李婶，要是有客官，可以让他尝尝看……”

“都忙了一下午了，好容易沐休，得好好歇会。”李婶见她走路都有些发飘，“以后要买什么，只管叫你李叔带你去。”

王妈早就将她们徒步买葡萄的事儿告诉了他们，说何瑞是能吃苦干得了大事的人。

“对，可不能自己跑这么老远了。”柜前的李叔道。

“没事，也不累，你们管着酒馆也够忙的了，怎好麻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