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洗脑（2 / 2）

顿了顿，朴青轻声道：“如今监法司不但兼着拱卫皇宫的任务，又多了监察百官，预留的职务吃紧，浔大人还有多余的位置养闲人吗？你就算回去了，还能像过往一样，吃饱等饿吗？你是第一批通过筛选的人，却不一定是最后一批。”

楚兴愣了愣，额头冷汗涔涔。

浔叶秋对御前拱卫司原班人马的筛选他是知道的，被抛弃的人并不是被逐出监法司这么简单，而是全部关进了监法司的天牢，而这些人，多数都没能活着出来！

“你真的就这么回去，固然能逃脱此次漩涡，难道就能逃出浔大人的手心了吗？别忘了，你的命牌上，已经被篆刻上军籍，哪怕死，你都摆脱不了。”

“我日他姥姥——！”猛地跺了跺脚，楚兴口不择言地怒骂道：“我爹那老不死的老王八犊子，买什么官不好，非要御前拱卫司的，特娘的。”

哪怕在座三人尽皆心事重重，都差点被楚兴逗乐了，楚兴的爹是老王八犊子，那他自己不就是小王八犊子了。

不过这也进一步说明楚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轻轻来到低声怒骂不止的楚兴身边，秋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这条路，咱们是躲不开的。退是死，进，危机四伏，同样伴随着荣华富贵，何不拼一把，为自己博一个锦绣前程，也不枉活这一世，对吧。”

“那可是庆安侯呀！”楚兴双目含泪：“咱们这种小人物，人家都不会正眼看咱们一眼的存在。”

“对，咱们在人家眼里就像蝼蚁一样卑微。”秋泽点头：“可是庆安侯靠的是什么？不也是祖辈的荫庇。他的祖辈难道生来就是庆安侯吗？不也是从卑微的小人物开始，甚至可能还不如现在的咱们，最起码咱们背后是皇上，是皇家，是整个朝廷，是比庆安侯更加恐怖存在的天世世族，有什么好怕的。”

楚兴沉默下来。

搂着楚兴的肩头，秋泽继续道：“英雄一开始都不是英雄，时势造英雄，都是事情逼的，一步一步闯过去，才成英雄的。你难道真的甘心这一辈子在令尊的庇佑下，混吃等死吗？一辈子被令尊鄙视、训骂，哪怕你真的愿意，令尊终有驾鹤西去的一天，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

“就这样窝囊地活着，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吗？”秋泽问。

“我……”

“我想不是吧，若是可以，你肯定也愿意创下千秋功名，让令尊能够挺胸抬头对亲戚说‘我儿子，是英雄！’，如果可以，你应该更愿意成为令尊的骄傲吧？”

楚兴沉默着，没说话。

秋泽继续道：“若真是这样，想必百年之后，令尊也能笑着离开，不再为你而操心了吧。”

“我……”楚兴低着头，凝视着自己因为训练，满手老茧的双手：“我真的有那个能力吗？”

“不知道。”秋泽笑道：“不试一次，谁知道呢？不拼一把，谁又知道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我知道，哪怕咱们失败了，也不会后悔，毕竟咱们争取过、拼过、努力过，可以问心无愧地离开。”

秋泽在他胸口锤了一下：“特娘的，多少人想拼，都没这个机会呢。你知不知道古州武院最初报名的人有多少？”

也不等楚兴问，秋泽直接告诉他答案道：“近五万人，最终能够坚持下来，且毕业的，不足两百人。这些人报考武院，不就是求一个高官厚禄，锦绣前程吗？他们许多人被超极限的训练活活累死，都没有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呢，白捡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

“我真的怕。”楚兴苦涩道：“我也不想就这么窝囊地活着，可我……”

“我也怕，可是怕也没用。”

秋泽振奋道：“身后没有退路，身前哪怕荆棘塞途，咱们也要杀出一条血路，一条康庄大道！创下不世之名，名垂青史，哪怕最终倒在这条路上，咱们依旧可以，仰天大笑，男儿当世，何虚此行！大道万千，谁又说得准，咱们不会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