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6（2 / 2）

馒头被水泡开了，锦鲤争而分之，水面翻腾，呼哧声不断，一时之间极为热闹。

“光让黎小姐在外面站着了，我们进屋吧。”苍岚抓了最后一把鱼粮扔进水中，没有看水里的情况就转身向房子走去。

黎玥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苍岚盥洗，苍岚擦着护手霜招呼保姆上茶。

“让黎小姐久等了，刚才我看头发有点飞，就上了点精油，耽误了点时间。”幽幽的玫瑰香钻入黎玥鼻中。

“刚才我翻了您的杂志，请您见谅。”

“黎小姐也看金融期刊吗？”

“若是手边恰巧有的话会看，我对经济只算是略通一二。”

“我这周入睡简单了，睡的时间也长了，起床后感觉神清气爽，黎小姐的药的确很管用。”

黎玥从手包里翻出一个棕色小瓶，瓶盖连接着滴管，苍岚接过，仔细地打量，还是没有标签。

“那就好，这是这周的药，每次取一滴倒入水中，一日两次。”

苍岚照旧接过保姆递来的矿泉水，按法饮用。

“就是这个吧，我还是会做那个噩梦。不过说来也神奇，上次诊疗的时候，我还梦到黎小姐你了呢？”

黎玥保持了一个好的倾听者应有的姿态，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这个梦啊，一周就要来烦我三两次，不知黎小姐可有良方啊？”

“心病还要新药医啊。”苍岚读出了黎玥笑容中藏着的那抹狡黠，登下明白了几分。

“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黎小姐也知道我有个女儿叫郭芙，她现在不在家，”苍岚顿了顿，很艰难地继续说，“而是在医院。”

苍岚的情绪突然就决了堤，抽动的皮肤带出情难自抑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说：“医生说她现在是植物人状态，可是她对我说的话有反应，她能听到，她能感知到气味，也会打喷嚏、翻身。她只是睡着了不想醒，我知道你对睡眠问题最有办法了，你帮我把她叫醒好吗？”黎玥将纸巾塞进了她手里。

“嗯……这个的确是超出了我以往的业务范围，”苍岚显然是抓住了关键词以往，“不过我想，我应该是可以试试。”

“诊费什么的都好说，时间也绝对宽裕，我会为你提供任何你需要的资源或条件，绝不会让你为难。”苍岚握住了黎玥的手，触上了有些黏腻的人类皮肤，黎玥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苍董，我理解您的心情，您一直勉力支撑到现在，心里一定难过死了，往后您也不用自己承受了，有我呢。”黎玥试探地环住了苍岚的肩膀，苍岚在她的怀里轻轻的颤抖，她的体温略低于人类，吸收了苍岚向外散发的热量。闻着黎玥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味，苍岚渐渐平复了心情，不再抽泣。

黎玥用乳霜纸轻柔地擦干了苍岚脸上的泪水，又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冰敷眼罩，帮她戴上，看着她倚在沙发上睡着后，悄然进入了她的梦境。

黎玥漫无目的的在江北的道路上闲逛，她对苍岚在梦境中的化身会在哪感到毫无头绪。阳光有些病态的苍白，照的万物都褪了色。街上行人全无，她纵身一跃，就腾身起飞，在建筑物的上空飞行，地上万物尽览无余。

在现实中应该是江北市郊区的位置，黎玥发现苍岚走进了一家疗养院，于是便在她身后隐秘的位置慢慢降落，隔着她不近不远的距离小心前行。看着她进入一个六层高的小楼，一直上了顶层，进到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

黎玥趴在门窗上偷看，朝南的窗户下瑟缩着一个女人，见苍岚进来，抖的更加厉害了。

“小芙，我是妈妈啊！”

“不要过来啊，我不要！不要！”女人的头埋进了双腿，被双手紧紧抱住。

“你抬头看看啊，我真的是妈妈，没事了啊，都结束了。”苍岚与郭芙僵持了半小时，始终无法靠近她半步，若稍有举动，郭芙就会像被咬住脖子拎起的小狗，发出刺耳的尖叫，那尖叫声不仅撕扯着她的声带，也挑战着苍岚的鼓膜。

苍岚无奈地转身离开房间，黎玥灵巧地躲开，进入隐身状态，随着她一路去到了一间办公室，在她关门前，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郭太太，您也知道您女儿的精神状态，送来的时候就不容乐观，我们已经尽力了。”三角眼的眼镜男如是说。

“怎么就不容乐观了？她那时至少是神智清醒的。”苍岚秀眉高挑，面有愠色。

“她若真是神智清醒，又怎么会被送进咱们这疗养院呢？你说是不是啊，郭太太。”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男人小心地打量着苍岚的神色。

“我是让你们帮她回归到正常女人的生活，不是让你们越治越差劲的，她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先别着急嘛郭太太，破才能后立啊。”

“我只给你们半年时间，我们都耽误不起，若你们办不到，尽早给我个说法！”说着，苍岚起身离去。

黎玥看着去而复返的苍岚，身上却是另一套衣装，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我女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