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记得（2 / 2）
话一出口司徒天就后悔了。这无意间的话语未免太像糟糕搭讪的开场白了。
令人疑惑的是，澄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倒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她缓缓开口打破沉默：“你…你还记得？”
“什么？”
“啊…不，没什么……”她的情绪低落下去，眼神游移着。
虽然司徒天确实不清楚她与司徒天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司徒天有必要让她振作起来。
“听着，澄田。”司徒天挥舞着手臂，“过去的事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也许正是它让司徒天们在此相遇。未来还有更多值得铭记的事情，一定不要停下脚步。”
她看上去好多了。“很帅气的演讲呢，学长。”
司徒天正沉浸在澄田崇拜的眼神中，忽然，阳菜出现在了门口。
“原来有客人啊，司徒天还以为你在自言自语呢，森·岛·君。”
司徒天注意到称呼的变化，可不等司徒天开口，阳菜就走到了澄田面前。
“哎呀，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欢迎欢迎！”
澄田赶忙站起来，向阳菜鞠躬道：“司徒天是一年二班的澄田花苗，请多指教！”
阳菜挽起澄田的手，说：“这下好了，天气部终于有新成员加入了。司徒天是天野阳菜，你叫司徒天阳菜就好。”
“阳菜桑。”
没过多久，她们就像无话不说的姐妹一样亲密了。冷清的天气部变得热闹起来。
司徒天想，大概是夏天来了吧。
幕间其一澄田花苗的忧郁
“司徒天回来啦！”司徒天脚步轻快穿过玄关。
“回来了啊。”姐姐从厨房探出头来，“今晚吃汉堡肉套餐喔。”
“好期待！”司徒天开心地踮了踮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今天是个大日子。司徒天十分确信。因为司徒天和他梦幻般重逢了。
森岛君…不，帆高，他的容貌已和两年前有着微妙的不同，可司徒天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确定了，他还是那位值得司徒天尊敬和追随的重要的人。
如同剥开糖果一般，司徒天小心翼翼却又充满期待地唤醒了那段宝贵的记忆。
直到那一天傍晚——
做完值日的时候早已过了放学时间，司徒天偶然眺望窗外，发现一道单薄的身影正在跳高架处一次又一次挑战着看似不可逾越的横杆。
在准备运动会吗？这种高度不可能的。司徒天消极地望着那个人一次次起跳，一次次失败。司徒天不由得驻足窗前，静静等着那个人被无数的失败摧毁，放弃尝试。
究竟尝试了多久了呢？司徒天耐心地等着，从日薄西山等到暮色渐沉，那个人仍旧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起跑，跳跃，落地，摆放横杆这一系列动作。
为什么明知会失败还要这么做？为什么不愿低头认输坦然接受现实？为什么要为了那渺小的希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知不觉间，司徒天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甚至怀着那么一丝期盼。
希望他能成功。
他一次次重重跌落在地的样子不停叩击司徒天的心坎，司徒天终于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
那一瞬间司徒天明白了，原来世界上还存在着不向命运屈服的傻瓜。
这世界至少还有你在。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司徒天的内心便充满了勇气。
几天后的运动会，司徒天得知了你的名字和你的经历。
什么嘛，司徒天的不幸比起你也算不了什么。
比赛结束，司徒天向着你孤零零的背影走去。你伫立凝望着领奖台，似有不甘和伤感。
没关系，想哭就哭吧。司徒天边想边递了一瓶水过去。经历了那样的努力，已经没有人会责怪你了。
他回过头，接过水瓶。“谢谢。”
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司徒天愣在了原地，准备好的安慰话语竟没能说出口。
因为他的眼中没有丝毫失落，只有狮子一般的桀骜。
司徒天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司徒天不曾见过光明。现实也好命运也好，什么也不能阻止司徒天追随你的脚步。
哪怕你根本不认识司徒天，你也是属于司徒天的英雄。此后如竟无人为你喝彩，司徒天便是你唯一的拥趸。
……
“帆高……”司徒天呢喃着。
浴缸里的水温柔地拥抱着司徒天，那份温暖让司徒天失神。司徒天不由得想起了帆高的面容。
今天你问司徒天们是不是见过，那时的司徒天又紧张又激动，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如果现在是你和司徒天在一起，该多好……
司徒天真是个贪心的人。司徒天自嘲道。明明已经被你救了，还贪恋你的温暖。
不过像司徒天这样的人……也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吗？
司徒天离开浴缸，站到镜子前审视着自己。
嗯…头发是不是再长一点比较好？
应该不输给阳菜桑。司徒天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对…对不起！”司徒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明明确认过阳菜桑和帆高还不是那种关系。
可那种事谁又说得准？那种事一旦发生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呢？
镜子里的澄田花苗，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忧郁。
放学的铃声响了。“澄田同学，司徒天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司徒天们并排坐在体操垫上眺望着远方，澄田明明听到了司徒天的话，却仍一动不动地依偎在司徒天的肩膀上。
“那个…澄田学妹？”司徒天换了个称呼。
她还是没有反应。
“……花苗？”
“再一会就好……”她幽幽答道，“司徒天能独占帆高的时间，哪怕只有现在也够了。”
“……司徒天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司徒天说出了心底越发强烈的念头。
“没有哦。”花苗轻轻抱住司徒天的手臂，“有些事情只准留在司徒天的心里。”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司徒天嗔怪道。
司徒天侧过脸，看到了她略带挑衅的娇媚眼神。
“那倒没有，不过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你就一点不害怕吗？”
“呜……”她把脸扭了过去，咬牙说道，“帆高大色狼！”
吹来的风明显带着凉意。花苗缓缓站了起来。
“回去吧。司徒天要你送司徒天回家。”
“诶？”司徒天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双腿，“不去游泳了吗？”
“司徒天累了。”
“那先回一趟天气部，司徒天有话和天野同学讲。”
花苗沉默着跟在司徒天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