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泉路 转生地(1 / 2)

焦急的吴尘,依依不舍望着悲痛欲绝的妈妈,飘离了自己的身体,深深地坠入一个浑浑噩噩的世界。

这个世间是混沌的,没有色彩,也不真实,其间万物都处于游离状态,吴尘也不例外。这里的万事万物都两眼呆滞,随波逐流,如浮萍一般,沿着一条看不见终点的甬道,向着一个方向汇集。他(它)们中有的是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有的是动物,狼虫虎豹飞禽走兽俱全;还有的干脆认不得是人还是动物,半人半兽,半兽半禽,半禽半虫,奇形怪状,五花八门。

走在最前面引路的是两个举着旗嶓的生灵,非人非畜,半人半畜,一个是牛头人身长袍漆黑,另一个则是马面人身身穿雪白长袍。两个引路者均是一脸冷峻,面无表情,一路无言。奇怪的是跟随者也没有言语,不闻不问,只是浑浑噩噩地跟行,像一具具飘移的幽灵。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前面有一条河。但只见河岸宽阔无边,河中浊浪涛天,那河水却又如雾如烟,缥缈如梦幻似纱缦,亦不带丝毫的真实感。浊浪间又似有无数星星点点的漂浮物,一闪一闪,明灭可见。行走其间,吴尘感觉自己或许是唯一的清醒者,他满腹疑惑,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猜测:这是哪儿?

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河的近前,却又看见一座桥。这桥就象是悬浮在河上一般,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看上去仿佛还在隐隐地上下起浮,人走在上面竟也没有丝毫的真实感。

待得走过此桥,又远远望见一座城,一座浑身漆黑的,宏伟的城!这城接天连地,气势雄伟,上看不着顶,下看不着边,四周也飘浮着如烟似幻的缥缈云雾,其地之广不知几千里也。吴尘正自乍舌,却透过迷城之雾看到一座雄伟的城关,关门上镌着两个大大的篆字:酆都!

“原来我已经死了,原来我真的死了,原来我竟然死了!”吴尘震撼莫名,悲痛莫名,惊诧莫名。“我才十六岁,我不想死的,我答应了妈妈要坚强地活下去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活着的感觉了,却竟然死了,我好不甘心!”

不过死了竟然能下地走路了,这也真特么奇哉怪也!原来这是鬼城,是黄泉路。书上说人死道消,人死罪消,人死孽消,一死百了,包括生前所受的病厄,都一了百了了。所以我也能走路了,但是我要走去哪儿呢,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去找孟婆喝汤,再去投胎了?吴尘一路百感交集,思绪纷纭。

“咦,这不是那个被诅咒的孩子吗,你果然准时,又死回来了”半空里突然有个声音响起,迷雾中显露出一张戴着冠冕的苍白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尘。

为什么要用“又”呢?什么诅咒,什么准时,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人”是谁,他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吴尘暗自迟疑,满怀腹诽。

“看来你又忘记了,谁叫你又没熬过十六岁呢,也罢,你随我来,我再替你分说一遍吧”。说话间,那张惨白的脸下突然伸出一支宽大的袍袖,只一卷,便带起吴尘,一瞬间又出现在一间大堂之上。

只见这大堂异常的宽广,也异常的空洞。大堂两侧立着两排木架,架上整齐地插着火棍,火棍之后的墙上挂着皮鞭、火钳、拶子、铡刀等刑具。堂上屋顶挂着一幅巨大的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背景则是湛蓝的海浪托着一轮红日。匾额下方大堂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香案,案后是一张巨大的座椅。这莫不是那阎罗殿吧,吴尘又在瞎猜。

“这当然不是阎罗殿,这是本官阅卷之公廨。本官姓崔,就是传说中判断阴阳的判官了。”那冠冕下的惨白之脸仿佛读懂了吴尘的心事,他四下里瞧了一下,眼见得再无第三人,便一屁股坐在案后交椅之上,也不招呼吴尘就座,自顾自地娓娓道来。

“你呢,是受了别人的诅咒,具体是谁下的我也不能说。只是这诅咒很是犀利,它要你十世之内,不得活过十六岁,且每一世自出生之日起便身缠恶疾,不得起身行走。而十世之后如果你还未能破解此咒,终将魂飞魄散,不得再有投胎转世之机。今次便是你的第九世死回来,下一次转世后,如果你还是在十六岁挂掉,大约就不用来我这里,直接就灰灰了。”那崔判官调侃地说着,面上不辨喜乐。

“那我怎样才能破解这个诅咒,活过十六岁呢?”吴法惊疑不定,期期艾艾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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