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封妖处（1 / 2）

那祭坛高出地面约丈余，中间有一条台阶可以上去。台阶的两边刻着一圈浮雕，祖孙俩于是一幅幅看过去。

第一幅刻的应该是铁木真点将西征。金盔铁甲的蒙古大汗高举苏鲁锭长矛，立马于将台中央，两侧各有四人，左侧四人大约是四杰（博尔忽、木华黎、博尔术和赤老温），右侧四人或许是四狗（速不台、者勒蔑、哲别、忽必来），各人控马按刀，威风八面。在他们的面前是无边无际的大军，旌旗招展，军荣肃整，杀气严霜。

第二幅刻的大约是进谏止杀。十八名中年道士簇拥着一位长须飘扬的老道士仙风道骨，面带微笑，昂然立于军帐之中，大帐中间踞案而坐的是蒙古大汗，两侧四杰四狗弯刀抽出了一半，个个面带杀机，凶神恶煞一般。

第三幅浮雕内容是鱼怪现身。湖面风卷残云，浊浪滔天，一只巨大的怪鱼隐隐浮现在云雾之中，头生双角，背有双鳍，腹下龙爪犀利，鱼吻尖牙似戟，尾部还有一扇极其硕大的鱼尾。只见那怪鱼巨口大张，呼吸吞吐，数不清的人马牛羊，张皇失措地飞向鱼吻。

第四幅刻画的是道士驱鱼。只见老年道长须长发，衣衫猎猎，仗剑立于阵中，七名中年道士按北斗七星位置仗剑而立。各人均是剑指怪鱼，剑尖上似有雷霆发出，击向怪鱼。

第五幅浮雕内容是湖底探秘。老年道长被四名中年道士簇拥着，后面跟着百余名蒙古族勇士，正与怪鱼鏖战。但只见剑光四射，刀箭齐举，怪鱼怒吼，鲜血四溅，地面兵刃断了一地，零星躺着几名勇士。

第六幅浮雕雕刻着封镇怪鱼的场面。广阔的祭台上巨石参天，粗大的铁链绷得笔直，愤怒的怪鱼怒吼挣扎，圆融的阴阳鱼散发出湛湛神光。长须长发的老道士挺立在半空，步罡踏斗，左手掐着法决，右手持一柄短剑，正向着鱼头正中，缓缓刺入。

第七幅浮雕的内容十分古怪。照理故事到这儿就应当结束了，但没想到居然又是一幅战斗场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手擎短剑，纵身而起，刺向怪鱼，胸腹之间散发着耀眼光芒。少年的身后，一位须发戟张的老者，正张弓搭箭，向着怪鱼瞄准。

第八块浮雕没有故事图案，却镌刻着一段文字，大约是用刀剑刻画而成，笔锋凌厉，铁画银钩，字里行间透露出森森剑意。文字内容为：

庚辰春，年七十三，奉法旨率弟子十八人远赴塞外，历春秋两度，乃见成吉思汗。汗问长生久视之道，答曰：无。又问为治之方，答曰：无为。尔乃进言止杀，汗大笑曰：可。后有净海（赛里木湖旧称）鱼怪作祟，殃及兵民，吞食禽畜，遂披发仗剑，布天罡北斗阵驱之，又率诸弟子及勇士百名，沉入湖底，激战妖穴，终以八部天雷之法封禁之一，又遁去其一。呜呼！吾弟子志敬、志平殁于此役，随行将士半数捐躯，竟未全功，贫道痛失爱徒，可汗痛失勇士，悲愤难禁，痛哉惜哉！壬午春月廿四日全真长春子识。

祖孙二人默育文字，不觉感慨万端，前贤悲天悯人，英雄从谏如流，壮士死战伏妖，遂令后人不胜景仰。正自感佩之时，又见下方尚有一行小字，便低头再看，见其上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