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黯然离别（2 / 2）

吴尘看着泫然欲泣的小女孩儿，慢慢平复心情，在脸上堆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安慰道：“不怕，不就是二百里路吗，等有空了我去看你！”

“可是那是个很远的地方哦，可是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呀，可是我们都还要上学，可是你不在谁陪我玩呢？”小女孩这次没有闪躲，任吴尘温暖的小手停留在她的头顶，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焦急地拉着吴尘的手，带着哭腔叫嚷。

一连串四个“可是”，说得吴尘心里颇为酸楚，但他不能和小女孩一起显露伤心。于是再次温和地说：“不怕，那里虽然远，我可以让爷爷带我去看你，再说我们以后都会长大，你去了城市也会认识新朋友的。”他这样说着，心里却十分的不自信，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活过这个十六岁。

吴先生笑着走过来，爱抚地安慰小吴卉，也让吴尘坐下。师母给吴尘倒了一杯茶，又让他在家里吃饭，就转身去了厨房。

“你是一个特别的孩子，是我所教过的学生中最与众不同的，相信终有一天我会以你为荣。”吴先生温和地对吴尘说，一副你的事情我大概明白的表情。

吴尘没有细究先生的话外之音，他在心底里十分感激这一家人，也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给这一家三口留点念想。

吃过饭，吴先生又在书房里挑了三本书送给吴尘，分别是《太上感应篇》、《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和《内丹经》。吴尘收了三部经书，恭敬地向先生和师母行了一礼，便在小女孩儿不舍的目送中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向爷爷诉说了吴先生一家行将远离的消息，爷爷听了也是喟然叹息，又说了一句，明早我们去送送他们。

吴尘把身边的东西细细整理了一遍，最终取出四颗鱼牙，唤出海棠，让它施法将鱼牙都缩小成挂坠的样子，再祭炼了一遍，用红绳拴了收起。又裁了一截鱼须，也让海棠祭炼后做成跳绳，这样小女孩儿去支城里，就有了专属的玩具了。

第二天清晨，吴尘和爷爷一起骑马去了湖边，为吴先生一家送行。到了湖边才发现，前来送行的人还真不少，其中有很多都是他和吴卉的同学。八九岁的小女孩一个个满脸泪水，男孩们则满脸尴尬。

吴尘和爷爷走到吴先生一家面前，向他们道别。爷爷送了一大包风干羊肉和一壶奶酒，这也是爷爷所能拿出最贵重的东西了，为此爷爷颇有些惭愧。吴先生和师母却十分珍惜爷爷的礼物，满口的道谢感激，看得出他们十分看重爷爷这份沉垫垫的心意。

吴尘将三个鱼牙坠子送给吴先生一家三口，并叮嘱他们一家要随身佩戴，轻易不要离身。吴先生似乎看出了三个挂坠的不凡之处，欣喜不已，收了玉坠贴身挂起，又悄悄对师母说了几句。师母的眼神亮了一下，也郑重地和吴卉一起戴好挂坠，微笑着向吴尘颌首道谢。

小女孩吴卉还收到了一个精致光滑的跳绳，小女孩眼眶本来已经红肿，像是昨夜没少哭泣。这下接了这个独特的跳绳，先是爱不释手，接着又看向吴尘，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搞得吴尘手足无措，只得伸手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不住地温言安慰。

汽车喇叭高声鸣响，声震山谷，吴先生一家要登车启程了。远行的人和送别的人满怀眷恋，依依挥手。小女孩吴卉带着哭腔大声对吴尘说：“等你放假了，一定要来看我哦”，说罢一转身，抹着眼泪向汽车跑去。

高山巍然，湖水蔚蓝，绿草繁花，牛羊低首，目送车轮扬起一道悠长的烟尘，慢慢消散在送别者的视野里。

吴尘与爷爷默然立马，静静地眺望汽车远去，心中无限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