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学人讲故事的小蛇(十八)18(1 / 2)

31,情欲之祸

其实,每到夏季,奶奶们没事就爱到村头大榆树下闲坐,并不是只有晚饭后才来相聚,这些人很固定,每每还要甘老师必到。

白天里,奶奶们就喜欢听甘老师讲那些书中的离奇故事,因为这些故事,不同于身边的张家李家短。听起来虽然有时也会打瞌睡,但会守纪律,只要甘老师不说“下课”,就没有人起身回家,更没有谁插嘴,说其他事来搅局的,绝对是给足甘老师面子,除非有啥意外事情发生。

这天,甘老师给大家讲的是东周列国里的一个故事,到接近中午“下课”时,不等大家起身回家去吃午饭睡午觉,就见一辆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如寻常车一般平稳地开进了村。显然这车不是来接得病人的人,像是来送病人回家的,所以没有快开,更没有鸣笛。不过,奶奶们没有看清车里坐着的是谁,也没有猜测这是咋着回事,就相约三点以后,大家再相聚大榆树下,继续听甘老师讲故事,当着不交学费的学生,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下午三点之后,当甘老师准时来到大榆树下前,发现来了几位白天不常来的年轻奶奶们。她们正同年老的奶奶们,围着年轻的宋家奶奶,那是唠得神神秘秘一惊一乍的。就知道下午不需要由她当主讲人,村中一定是有啥事情发生,自己要讲的故事,可以停一两天。正好歇歇嗓子,备备课,就识趣地没有发声,坐下后只留心地看是啥情形,听听说的是啥内容。

当中这位才五十岁的宋家奶奶,当大家说的是,发生在她叔辈大伯哥宋老蔫家的事情。说这宋老蔫的女儿宋翠,两周前被小姑父马福荣给连灌带泼地弄了一身的强硫酸,全身百分之八十多被烧毁。不仅毁了容,连嗓子和胸腔以,及隐私部位都烧烂了。大小便失禁,不能吃,不能喝,也没法出声,全靠打营养针续命。

听宋家奶奶说,她去看时,不等进屋,就闻见一股打鼻子的恶臭味。烧坏的肉身不是在溃烂,就是僵硬得没了弹力,看样子,花多少钱也难治好。

她听说,宋翠没有钱,富婆只是个假象,是骗人唬人的。据说,马福荣在泼硫酸后,喝了不至于要命的“敌敌畏”。因觉得药劲有点儿折磨人,想求个痛苦,就跳了楼。不过,当时没有摔死,摔瘫后是昏迷不醒,被救治了半月后的前天,才死的。马家人见马福荣名下的钱已经花完,没钱再给宋翠交医药费,自然就没谁来管宋翠。毕竟不该马家其他人的事,马福荣一死,也就一了百了地都撤了。宋翠妈是舍命不舍财的主,担心为宋翠治疗会人财两空,就没有犹豫,忙把宋翠接出了医院,在家打针养着。好与不好,就看造化和有没有奇迹出现了。

到此,大家不明白的是,年纪轻轻的宋翠,怎么跟自己的姑父扯在了一起,好奇地问:“那宋翠的小姑姑宋嘉慧呢?她怎么不管马福荣?”

这样一问,大家才发现,作为大榆树的村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宋翠的小姑姑,回宋老蔫这个娘家了。

宋家奶奶却所答非所问地说:“那马福荣五脏都摔碎地挪位了,早已不行了,就呼达着一口气儿地不死。还是宋嘉慧从外地领着儿女急忙赶来,前去看了他最后一眼。那马福荣眼角流下大滴眼泪后,就挺直了身子,蹬腿死了。”

有人问:“不是说,宋翠嫁了个开着大公司的大老板嘛。她姑父没钱了,不是还有宋翠嫁的大老板吗?他得出钱给治呀!”

宋家奶奶一听,是满脸的不屑和鄙视,就竹筒倒豆子,毫不隐瞒地对大家来个家丑外扬。因为她想藏着掖着,已经不可能了。宋老蔫的邻居孙大嘴,就知道个门清,之前是碍于宋家不断给予的小恩小惠,毕竟拿人家的嘴短,更怕惹来麻烦,就忍着没说。现在是雪化物见,已经是昭告天下地不需要隐瞒了。她就在村中把知到的细情,都说给了大家听。再不说,她觉得都要憋出鼓眼胀了。

其实,除去邻居孙大嘴,宋家的所有近枝儿都门清,只是不外说而已。当年,这宋家奶奶还被宋老蔫请去力劝过宋翠,却被宋翠母女没是脸色地给轰了出来。宋家奶奶就有气,只等纸包不住火时,好全盘托出。

原来,这宋翠从小被娇生惯养好吃好穿地就不爱学习,成绩不是一般的差,高中根本就没有考,也不进技校学门技术,小小年纪,却一心要进城谋求个大好日子过。于是,就跑去小姑姑家,百般力求宋嘉慧这个大学毕业、工作好、家庭收入高的小姑姑,给她谋求个工作。可是,宋翠要知识没有知识,要技能没技能,而且还不肯吃苦地去学去出力挣钱,因此宋嘉慧希望宋翠回家帮父母种地,干些农活和家务活,等成熟些再外出打工也不迟。但宋翠却要享受小姑姑家的富裕生活,百般地赖着不肯走。声称:“我就在姑姑家帮忙做家务,当小保姆,也不要工钱,供吃供住就行。”

以宋嘉慧就是生拉硬拽,也要把侄女送回哥哥家,但丈夫马福荣觉得这样不好,怕被亲戚们说闲话,就留下宋翠在家帮忙做家务。马福荣之所以主张留下宋翠,是宋翠已经跟他上了床,二人此刻正是谁也离不开谁的重度爱恋期,只有宋嘉慧还蒙在鼓里。那时的宋嘉慧家里家外忙得团团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种不伦的丑事,会发生在自己头上。因为宋翠根本做不来家务,更没耐心照顾小表妹和表弟,还得宋嘉慧干一多半。

在一次提前下班回家时,正赶上宋翠跟马福荣在胡搞,可把无法接受的宋嘉慧气得死去了大半,一下子就不能言不能语地坐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呆傻着,直发蒙,脑袋是“轰轰”作响,根本听不见二人都对她说了些啥,心理只有一个念头:“这等畜生的男人,我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一定得离婚!这样不知羞耻的侄女,我也不认了,一定要远离!”

心里很明白,就是闷气淤堵在喉,好多天都说不出啥话来,只是机械地上班,为的是让侄女知错改错地悄然而逃。宋嘉慧想:“宋翠要是插足其他人的家庭,准会遭到毒打和羞辱,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名声扫地,以后很难做人。她毕竟也是宋家的女儿,还是打牙往肚里吞吧。”

为了宋翠的将来,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是给足了宋翠面子。宋翠却不知好歹地不想退出,还得寸进尺地要求姑姑离开姑父,成全她跟姑父之间的所谓真爱。宋嘉慧见恬不知耻的侄女,竟然不知羞耻地赖在自己家不走,就想,得马上处理掉这件羞于启齿的丑事,让自己脱离这种不堪的羞辱和泥淖中。但念于自己的才能不够,便想到了在政府部门做多年秘书工作,如今退休在家的舅舅,忙跑去找舅舅给拿个准主意。

据说,宋嘉慧见到舅舅时,憋得满脸青紫,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就是说不出个话来,直到一阵捶胸顿足后吐了口黑血,才哭出声来能说话的。不难想想像,宋嘉慧都伤心难过痛苦到在啥地步了。

大家听后,都不耻宋翠和姑父马福荣的行为,认为这跟宋老蔫的无能和不作为有关,更跟宋翠妈妈没道德底线的行事做派有关。

李奶奶就不解地说:“这宋翠再年少,可长得黑不溜秋的,也没个好眼好眉,还长个挺大个鲶鱼嘴,是又丑又土气,跟贵气俊美,又不老的宋嘉慧,根本就没法儿比。更别说是文化和知识,就宋嘉慧那通神的气派,不知要高过宋翠多少倍,他马福荣咋就能看得上她这么个没品位,又丑又馋又懒的土丫头了呢?”

王奶奶就笑道:“这叫‘爱吃倭瓜不分老嫩,人要对眼不分丑俊。’这还不是只有牲畜才能干的事儿,不是人了呗!但凡能知道个磕碜好看,但凡要点儿脸儿地有个人味儿,也不至于不知羞耻地这么干啊!”

宋家奶奶接着对大家说:“谁说不是啊!你们说,谁家出了这么个败类货,不得狠狠教训一番,不得力逼悔改地远离不是人的姑父。可是,宋翠妈没有这样做,见宋翠跟姑父铁了心地要在一起,也没有对宋翠做任何责怪,更没有啥愤怒,只是想着咋替宋翠隐瞒着这样的乱伦,好顺利进入姑父家去享福。为这,她都不惜逼迫小姑子离婚,给自己女儿让地方。为这,她就连宋老蔫找我和我二嫂去说的两个人,都被冠以是来埋汰女儿清白地给轰了出来,是一门心思地支持女儿做第三者,做姑姑家庭的破坏者。还厚颜无耻地苦求小姑子,成全女儿和姑父的爱情。可不知为啥,宋嘉慧在找到她舅舅后,就同意了离婚,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有指责马福荣,更没有骂一句宋翠。但马福荣名下产业的股权,宋嘉慧分得了一半,一儿一女由宋嘉慧抚养,马福荣一次性支付完两个孩子的应付的抚养费,就这样一拍两散地各过各的了。”

原来,马福荣当时是做投资的大老板,事业正是鼎盛期,这些支出,算是小钱,没有多考虑就同意了。因为他坚信像宋嘉慧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再婚,如此,自己正好可拥有两个家,享受不同品质女人的乐趣。他这个人很自负,就喜欢用自己的想法,想别人也大概会同自己一样。

宋翠一见姑姑没犹豫地就跟姑父离了婚,产业还留有一半在马福荣手里运转着,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为了显示得宠和驾驭男人的能力,那一年里,是不停地往家送礼送钱,母女俩得意忘形地狂喊:“想不到这泼天的富贵轮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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