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民族大团结33（2 / 2）

“那丐帮子弟会如此对待契丹百姓吗？”

“那汪帮主为何留下乔峰性命？”

“倘若当真胡汉不两立，你又怎会让乔峰活到现在？”

一连串的发问，是因为陆青河知道这些问题要么不需要回答，要么汪剑通根本回答不了，他只是要让汪剑通在这三个问题中认清内心和自我，摆脱对封建王权的强烈归属感。

汪剑通果然没有任何回答，陷入了沉思。

“只因为一个原因！”陆青河掷地有声。

“大宋人是人，契丹人也是人！人人，生而平等。”陆青河长吁了一口气，在如今这个时代，说出这句话，他也是充满了压力。

“侵略中原的是契丹人，但那也只是一部分契丹人，而非所有的契丹人，更多的契丹人就如同大宋的百姓一样，他们被反攻的大宋士兵屠戮，也被打了败仗的契丹士兵凌辱发泄，还有一部分的契丹人，为了宋辽两地的和平不懈努力，却因为回到中原拜见师父，就被中原群豪群起而攻之，妻离子散，自己也落得个崖下孤魂的结果。”陆青河甚至特意强调了话里的“群豪”两字，激得汪剑通身形颤抖，险些有点绷不住。

“的确如此。”汪剑通最终如释重负，说出这四个字，陆青河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说动这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可是，我们乃是大宋臣民，就算没有胡汉不两立，宋辽总也是不两立的，倘若放任辽国不管，我泱泱国土，终将落入他们手中。”陆青河显然是放松早了，汪剑通的民族荣誉感虽然削弱了一点，可是家国荣誉感却反而被激起了。“就算当年是我们误会了乔峰的生身父亲，总算也是除去了一个将来或许会面对的大敌，更将乔峰教育成我大宋子弟，为我大宋披荆斩棘。”

“披荆斩棘？是屠戮自己的同宗血脉吧。”陆青河的耐心几乎已经被汪剑通消耗完了，嘴里的言语也不觉尖锐起来，但随后，又颜色一缓，“汪帮主，事到如今了，又何必再欺骗自己呢？”

汪剑通闭目不言，两行热泪从缓缓落下：“我汪剑通一世兢兢业业为我大宋社稷着想，一生就雁门关一役后悔至今，老了老了眼看乔峰也成了大英雄大豪杰，心下稍慰，偏偏你陆先生又不知从何处出来，戳破我维护己生尊严的最后大义。确是天要我汪剑通不得安宁，死不瞑目啊。”

“汪帮主，晚辈不才，曾听哲人说过四字，或可解你此刻忧虑。”

“哪四字？”

“盖棺定论。”陆青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只有盖棺，方可定论。”

“盖……棺，定……论”汪剑通缓缓念叨着这四个字，似乎若有所思。

“如今帮主虽非年富力强，犹可称一句老而弥坚，既然你仍未到将死之日，谈何死不瞑目？”

汪剑通闻听此言，终于睁开双目，也不再去管甚泪痕，只看着陆青河：“你虽年纪轻巧，但见地颇深，我便大言不惭称你一声陆先生。请陆先生指点老夫一二，明说老夫这残躯，还能做些什么。”

陆青河深且缓慢地吸了一口气，方才慢慢吐字：“汪帮主，你可听说过，民族大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