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师父要杀我21(2 / 2)

外面的公鸡愈发大声,陈衍隐约觉得屋里那只手应当是邪物,胡子遗留下的这只公鸡对这类邪物最为敏感。

刚走出门外,屋里头的那只手连带整个身体从废墟中抽出,那头怪物一蹦一跳,让陈衍想起了一种众所周知的怪物——僵尸。

这种东西鬼街接触不少,但大多是行尸,没什么用的,还不如鬼街兽栏卖的山魈有用呢。

陈衍驱使阴鬼上前攻击,一边快速逃离。

僵尸的眼睛缩成了一道黑线,迅速锁定了陈衍。两脚一蹬,像一张弯到极致的弓一般弹射出去,顷刻就追上了陈衍。

那双锋利的爪子往陈衍后背捅去,陈衍没有办法,只能拿学徒去挡。毕竟刚才也是他救下的他,若没有陈衍带着他走,现在早死在僵尸手上。现在就当还一命给陈衍吧。

学徒被扎了个透心凉,修长的手指甚至穿过了他单薄的身体,在陈衍的胸口留下了不浅的伤痕。

陈衍被僵尸一跃而飞的冲击给撞飞了,而学徒则挂在僵尸的手臂之上,怕是性命垂危。

胸口流淌着黑血,骨头也断了好几根,怕是不得不战了。

原本他还打算逃到外面去能获得其他人的帮助,毕竟在鬼街出现邪物必将引起剿杀。

但现在他听见四面八方都有尖叫声和打斗声,恐怕不止是他这里出了问题,其他人自顾不暇的情况下,陈衍很难获得帮助。

“吭哧吭哧……”

猪的叫声伴随着建筑物倒塌的巨响从鬼街的一边传到另一边,谁知道这些畜生撞倒了多少座建筑。

这些猪该不会是胡子畜栏中被吸成干尸的那几头吧,居然全变成僵尸了。

眼前这头僵尸就是于老头关在棺材里的怪物吧,莫非,这些天异常的干旱和热潮也都是这东西带来的。

真要是如此的话,那这头僵尸明显就是旱魃无疑了。

没想到我陈衍有生之年还能同旱魃交过手,陈衍心中冷笑,身体却是在冒冷汗。

传闻远古蚩尤请来了风伯和雨师,召来了风雨,将黄帝的军队困在风雨中。黄帝命旱神天女魃驱走风雨,遂杀蚩尤。

历史民间传闻这位天女为神仙,此战过后被拘束在赤水以北,原因是她所过之处便会带来干旱。

不过陈衍更愿意相信另一个传闻,这个天女魃就是黄帝炼制的旱魃。若真是神仙又怎么会听从黄帝的命令呢,又怎么会连自身的干旱属性都控制不住,又怎么会被卸磨杀驴,囚禁在赤水河畔。

旱魃多为女子尸体所化,眼前这副尸体虽然看上去强壮无比,但细细观摩还是能看出其生前为女儿身。

僵尸尸体肿胀,外表坚硬,刀枪不入,头顶光秃无发,面部部份肌肉已经萎缩腐烂,导致牙齿裸露在外,长长的獠牙泛着冷光。

小学徒的尸体被其撕成两半,僵尸抱着其中一半啃了起来。

陈衍轻轻往后退,但就是这些许声响让僵尸抬起头来,这东西反应居然如此灵敏,以难以反应的速度朝陈衍冲过来。

陈衍的飞头降还未练到家,尚且停留在第一层,不能反哺肉身。肉身现在依旧很脆弱,甚至与常人无异。

若是再挨它一下,恐怕此命休矣。

血花将快速移动的僵尸笼罩其内,陈衍则躲到对面胡同里去。

僵尸的血液早就流干。现在是无血可吸,钢筋铁骨般的身体让血气无从下手,而陈衍店中的鬼也对僵尸没有任何作用。

所有手段失效后,陈衍在街巷中左避右逃,但还是被僵尸给追上。这畜生完全是横冲直撞,根本没有拐弯一说,连墙都被搞塌了好几座。

知道避不可避后,陈衍右手握灵牌,左手捏住飞针,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朝僵尸大喊一声:“去”。

此招名为飞针降,由于陈衍仓促施法,威力下降了许多,不过这三根飞针都是陈衍亲手祭炼的法器,威力不俗。可惜没有飞头降好用,所以陈衍都没怎么外露过这手降术。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门法术在陈衍乃至他的师门中都是稀松平常,不算精妙。

不过也有人将其修炼到出神入化,高棉有着降头鬼王称号的古路山那炼制了一套法器名为“飞针魂帕容”,配合他独特的五鬼飞针降做到攻守一体,对灵体和肉体的威胁都是非常大,名声远超陈衍的师父。

飞针从陈衍的手上消失不见,而此时的僵尸眼角开裂,耳朵渗出脓液,可见法术生效了,一根扎在了僵尸的眼睛上,一个扎在了耳膜中,还有一根刺不破僵尸的头皮反而被弹了出来,这怪物的皮是真硬啊。

这怪物没有痛觉,难怪没用,陈衍只好另想办法。

只能冒险用这一招了,他集中意志,朝僵尸摄去,大喝一声:“停!”

僵尸停顿住了,但依其惯性直接将陈衍顶飞了好几米外,终止了陈衍的施法。

灵降可以控制一个人意识,使其产生幻觉或者迷失意识,但对施降者的要求较高,精神力损耗非常高,控制往往是一瞬或者是半炷香,只有那些专研此术的降头师才能长时间控制住受害者。

这头僵尸身上贴着不少符,很可能是有人操控的。对僵尸施展灵降没有意义,因为它依靠本能行事,没有意识。陈衍实际上是通过僵尸为媒介,对背后操控僵尸的人施法。

陈衍猜对了,从刚才僵尸的反应来看,背后一定有人操控,这个人很大概率是于老头。若是两人公平斗法,两人或许还能斗上一斗,但此战陈衍毫无准备,敌暗我明,非常吃亏。

灵降被打断,陈衍受到了反噬,感到头晕目眩,七窍渗透出些许黑血。还好只是打断,要是被人破了这灵降,估计不死也变成白痴了。

这也是陈衍很少下降头的原因,反噬太严重了,风险太大还不阴牌好使。这至少给了陈衍一个启示,不熟悉的降还不如不用呢,不是每一次运气都像今日这般好,乱用降术等于自杀。

鸡叫声越来越近,那只僵尸踌躇不前,彷佛是背后之人的命令与僵尸的本能产生了冲突。

公鸡呼哧着翅膀,朝僵尸袭来,三两下就窜到僵尸的面门。它挥舞着爪子,尖锐的鸡喙将僵尸的眼睛啄出了血。

僵尸挥舞着獠牙和爪子,两者斗得不分高下。

公鸡被咬出了两个口子,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羽毛,些许血液落到僵尸的身体,迅速腐蚀了一大片肌肤,冒出了黑气。

僵尸发出怒吼,口中吐出一口黑气,但被公鸡躲了,僵尸迅速逃走。

我这是连鸡都不如,陈衍心中自嘲道。他挥手,从袖子中飞出一只黑蝶,附在了僵尸身上。也该轮到我了,虽然论蛊虫,陈衍比不上苗疆的奇人异士,但对付于老头足够了。

他捂着胸口,走到鸡前,发现鸡已经不叫了。它安静地趴在地上,眼中已经不复往日精光。

好孩子,陈衍抚摸着鸡背部的羽毛,陪着它走过生命的最后时刻。

几只僵尸最多就是在鬼街闹出些动静,还不至于酿成大灾。一炷香时间就都被制服了,只是这残破的街道损失始终是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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