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陈衍是个狠人30(2 / 2)

楼下本应是杂乱无章,现在为了招待陈衍,货物都被搬空了,屋内屋外看不见灰尘。之所以选择这间屋子来招待陈衍,大概是因为时间急,屋子小好打理吧。

与楼下空无一物对比,楼上就要豪奢得多,来自西域的羊毛地毯,古色古香的瓷器,文雅大气的书画,陈衍踏上了二楼的第一步就闻到了奢靡的味道。

只见两排面容姣好,衣着暴露的女子站立在王水生两旁,灯火烛光将房间映照得亮如白昼,王水生就更是不得了,金丝编织的衣物上镶嵌着宝石和翡翠,在灯火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好似天上的太阳般闪耀。

王水生一见陈衍到来,立马放开了坐在腿上的女子,起身帮陈衍拉开椅子。

“真是的,这些下人怎么就不会知会一声,晚辈好下楼迎接前辈。”

王水生埋怨了几句,眼睛时不时瞥向旁边的婢女。

陈衍不免觉得好笑,一路上走过来,潘管事一直都是一丝不苟,怎么会忘记提醒王水生呢,明明是这色鬼与婢女打闹,把正事给耽搁了。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山珍海货陈衍竟一样也叫不出名字。

见陈衍不下筷不举杯,王水生主动将菜挨个试了个遍,将杯中酒喝见底。

但陈衍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说道:“王公子该不会认为你我的约定还算数吧?”

王水生放下酒杯,屏退左右:“都下去。”

他道:“陈大师,那日是我不对,但我也没办法,那老鬼心狠手辣,若是我不肯就范,恐怕得活生生被剥一层皮下来,死都算是痛快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狠辣?”

陈衍早对王水生不满。朝秦暮楚,骗他入险境不说,还在陈衍面摆足架子。曾几何时,他还在陈衍面前以小人自称,更别说在同一张桌子上同席。

若是他真按陈衍计划走,两人联手除掉了当昆布莱,陈衍倒不介意与他同席而坐。现在嘛,王水生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以这种姿态出现在陈衍面前。

“不不,大师您自然是要比那老鬼,啊不,小人不是说您心狠手辣,而是……”

看他吓得胡言乱语,陈衍心中一快,便说道:“够了,我今日并不想要你的命。不过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坐拥王家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王水生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现在却叫陈衍给捅破了。

刚到手的荣华富贵转眼却给他人做了嫁妆,叫他怎么舍得,王水生坐在椅子上,半天也说不来一句话。

“怎么,不舍得?”

“不不,大师要拿,小人怎么敢不双手奉上。”王水生突然想起了潘管事给他出的一计,便死马当活马医:“只是大师素来一个人,拿了这些房屋地契之后也只得低价卖出。不若交由小人经营,依照我王家的名号,即便是再不起眼的店铺,一年的进项也比卖出去要多得多。”

“再者,鬼街人人皆知我王家与大师不和。当然小人对外宣称,王府受黑降头师当昆布莱屠戮,幸得大师相救才逃得在下一人。但若是大师执意要收回这些地产财货,到时候无论是鬼街还是外面之人一看到最终收益者是您,都不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恐怕心中对您的形象会大打折扣。”

王水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一听便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这说话和背诵经文似的,不带思考也无语气轻缓。

“这话是潘主事教你的,还是刚刚那位朝奉,亦或者是哪位高人?”陈衍忽然问了这句话令王水生吓出了一身冷汗,陈衍岂能容他身边有如此强人出谋划策?

“不过我并不在意,反而是你呀,王水生,你真的以为如果我不拿,这些便是你的吧。你说,若是鬼街之人知道你是鸠占鹊巢,还会放任你接收王家财产吗?

我得尽恶名又如何,他们不过背后议论两声,谁敢对我动手。王水生,你可不同,就凭你几斤几两能在鬼街站到几时?别的不说,那潘主管能力眼界都不在你之下,又何必屈居于你之下,怕是鬼街中早有人对你虎视眈眈了吧。”

陈衍已经把厉害给他点明了,不是我陈衍非要你王家的财产,而是你王水生此刻在鬼街只能依附于我陈衍。

王水生心中已然起了波澜,不知该听信底下幕僚,还是相信陈衍。

万一手底下的人真的对他的家产图谋不轨,那该当如何?王水生徘徊不定,被酒色透支的脑袋如糨糊般粘稠不化。

“王水生啊,你是鬼非人,在鬼街也就罢了,若是在外遇见和尚或是阿赞,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鬼街是你今后唯一的容身之所,这里的老狐狸早就盯上了这里的每一家店铺,之所以毫无动静,就是不知道你我到底之间关系几何。

今日若我拂袖而去,明日横尸街头的就是你王水生了。”

陈衍拍起桌子,转身下楼。

王水生吓得六魂无主,急忙拉出陈衍,好言劝道:“大师,好好的怎么就走了,我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陈衍藏在阴影中的脸闪过一抹得意的笑。

此刻楼下二十多名刀斧手严阵以待,但他们料想的局面并没有出现,楼上反而推杯换盏,欢笑宴宴,两人是喝得有来有回。

不知不觉间,到了天亮之时,王水生已经醉倒在了桌前。陈衍拿着王水生盖的手印满意离去,这份合约上写着陈衍往后要入主王家的生意,占股七成。

按陈衍的意思,若是以王水生的能力,给一成已经算多的,能给三成都算陈衍仁慈。他也不想吃相太难看,毕竟在鬼街混,还是得留条线。

“少主,醒醒。”

潘主管拍了拍王水生的脸,说道:“少主怎么就答应得如此爽快,祖宗的东西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王水生苦着脸,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答应又能如何?罢了罢了,他要便给他,全给他!”

他说完又捧起酒坛往肚子里灌,胸口处的衣物都被打湿了。

潘管事见状也只得摇摇头,不好再说什么。

他退了下来,对候在门外的小厮说道:“回去告诉阿爷,姓陈的得了手,王家的东西有点烫手。”

陈衍,那可是一个狠人呐,不是易予之辈。

潘管事不得不感叹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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