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公平35（2 / 2）
王大锤只好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这才将他以前在虎头军的事说了出来。</p>
原来王大锤以前是虎头军的副手，当年随景帝御驾亲征，结果他们大意轻敌，被匈奴骑兵围困。为了掩护景帝突围，虎头军便穿起景帝的装束，并骑着景帝的白马，带一队人马往西突围作为诱饵，并成功吸引了匈奴的注意力，后来景帝才率人从东面成功突围。虎头军这边则被匈奴主力团团围困，一万两千人几乎全军覆没，战到最后只剩下不到几百人还在带伤苦苦支撑。后来匈奴人给了他们投降的机会。他知道再战下去毫无意义，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况且景帝已成功突围，他们的任务已完成。于是权衡利弊之后他命令虎头军放下了武器，后来两国进行战俘交换，他们才有幸被换了回来，但最后健全的士兵已不到六十人。本以为回国后，他们能过上全新的生活。但由于他们在战场上的投敌行为，朝廷对他们不奖不罚，剥去军职。最难受的是，还时常遭到周围人的冷言冷语。后来本想去投奔个前程，却无人敢接收。辗转了一年多，看着手下的兄弟跟着自己受苦受累，他也逐渐心灰意冷，最终无奈落草为寇。</p>
王大锤说完又是一声叹气。他可能在后悔，当初还不如战死沙场，起码他家人还能被善待，还能被人看成英雄，可如今却只能苟活于世，被人唾弃。</p>
东方龙听完脸色也逐渐变得有些凝重，伸手将王大锤扶了起来。身后的贺去病则寸步不离，生怕王大锤使坏。</p>
“不公平...”</p>
东方龙突然脱口而出，郑重的说道。</p>
刚刚还垂头丧气的王大锤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p>
“什么？你说...”</p>
“我说这对你们不公平...”</p>
.......</p>
王大锤精瘦的脸庞此刻更是狠狠抽动，甚至眼眶里还有东西在打转...</p>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即使是表面的安抚。没人理解他们在匈奴那边是怎么熬过来的，没人理解他这么多年内心的憋屈，没人能理解他这么多年，为了手下兄弟低三下四的去求人。</p>
“大人也觉得我们当年屈从匈奴没有错？”王大锤吸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p>
“这个没有对错。你只是做了当时你认为是正确的决定，你做决定的时候内心必然是煎熬的，肯定有正面的力量驱使着你必须这么做。你做这个决定不就是想让你的兄弟们先活下来吗，起码你的目的达到了。至于后面活得好不好，这个不能怪你，只能怪这个世俗的眼光...毕竟谁不想光鲜的活着，你只要对得起你的初衷就行了。”</p>
王大锤闭上眼睛，感觉有泉水在涌动，仿佛在艰难地回忆着当时那些不堪回首的景象，多少士兵在哀嚎，多少士兵在咬牙支撑，多少士兵躺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更多的士兵早已静静的倒在了血泊中，甚至身首异处...谁叫他们只是一枚弃子！当时他是多么想一抹脖子自行了断呀。但难道我的兄弟们...他们就应该跟我一样，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p>
“你觉得我的士兵怎么样？”东方龙见他有些悲伤，转移一下话题。</p>
“看你们的气势，起码是军中上品。你们强的是手中的兵器...”王大锤这才回过神来。</p>
“哦？武器当然很重要。但是...这样，我给你个求生的机会。你跟这个年轻人过两招，要是你能赢了他，你们便走。要是你输了，你们就归我处置。免得你不服气...”</p>
王大锤听完，瞬间恢复了精气神。</p>
他以前怎么说也是虎头军的副统领，现在虽然已不复当年之勇，但为了兄弟们的活路，只能拼一拼了。</p>
“此话当真？”</p>
“废话。就怕你连杀敌的勇气都丢了。开始吧...”</p>
王大锤招招手，示意二当家拿他的大锤过来...</p>
王大锤接过大锤，立马摆开进攻的姿态。贺去病也眉毛一挑，操刀杀将过去...</p>
还别说，王大锤还真有两下子，特别是刚开始的几招，大锤抡的贺去病也连连躲闪，尤其是这大锤的力量要比一般刀剑强不少。看得出，他为了兄弟们的活路，已拼尽了全力，但十几招拼杀下来，王大锤已明显落了下风，速度早已跟不上，力量再大也无处使劲呀。最后变得气喘吁吁，被贺去病用剑抵住了喉咙...</p>
.......</p>
“我输了...”</p>
“求大人给我们留一条全尸...”</p>
王大锤仰着头，伸长着脖子...他不想像以前的将士一样，身首异处，客死他乡。</p>
“大当家的好本领...杀了怪可惜的。”东方龙轻拍着手，有些惋惜道。</p>
“要杀便杀，这次我不会再当孬种...”王大锤甚至已闭上了眼睛。</p>
“王大锤，你还是过不了你心里那关...”</p>
准备赴死的王大锤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p>
“你只想着一死了之，但又不忍心抛下手下兄弟，整日生活在矛盾之中无法自拔。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屈辱是谁给你造成的...”</p>
东方龙顿了顿，接着说。</p>
“不是你自己，而是匈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要是真正有血性，你就应该杀回匈奴去...”</p>
王大锤听得心头一怵，随即又摇头叹气起来。</p>
“我们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上阵杀敌了。要是...”</p>
“如果我现在就给你们重新上战场的机会？还给你们配备最好的战马和弓弩，你还敢不敢跟匈奴再拼一回？”</p>
“你...你肯重新接纳我们？”</p>
王大锤眼睛发亮，大口呼吸着。要是有机会他就算豁出老命也想去报仇呀。况且能去当兵，谁他妈愿意去当土匪。</p>
“那是当然。如果给你们配上今天的弓弩，你们能不能打败匈奴？”匈奴骑兵早已成了多少大翰士兵的梦魇，眼前的年轻人竟然说要打败他们？但从他坚定的语气中，王大锤分明看到了希望。再加上大翰有了如此威力无比的弓弩，他们一定可以打败匈奴的。</p>
王大锤感觉内心仿佛有一团火苗正在重新燃烧...</p>
“有了这些弓弩，别说匈奴，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搂他几根胡子...”</p>
王大锤握紧拳头，大声说道，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憋屈。</p>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以后就跟着卫将军。给我好好干，把匈奴的毛都给我搂光...”</p>
“谢...谢大人...”</p>
“参见卫将军，愿为将军赴死。”</p>
王大锤喜出望外，连忙单膝下跪行礼谢恩。</p>
“免礼...王兄，你臂力惊人，不上阵杀敌就太可惜了。我们以后就一起努力，消灭匈奴...”</p>
贺去病对王大锤也多了几分敬重，毕竟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p>
“不过，我事前说好了。你们要检验合格才能重新入伍，不合格的只能跟我去挖矿...”</p>
东方龙当然只能挑好的，上战场又不是儿戏。</p>
“谢大人。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p>
“行了。先去安抚一下你的弟兄们...”</p>
王大锤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乐呵呵的过去和那帮兄弟说道起来。不多时，人群中便爆发出了欢呼声，然后说笑着往车队这边聚集过来。在王大锤带领下，全部齐刷刷的下跪行礼谢恩。</p>
这帮老兵，虽然可能已不复当年之勇，但他们的战场经验却是贺去病他们最需要的。</p>
“哦，对了。派人告诉李圆霸，石头寨那边可以不用行动了...”东方龙连忙吩咐贺去病。</p>
刚说完，李圆霸已带着几个手下往这边赶了过来。</p>
难道...？</p>
“李将军，那边情况如何？”东方龙连忙询问。</p>
“哈哈，石头寨已兵不血刃拿下了...他娘的，一点都不过瘾，刀都不用拔。下次我跟贺将军换一换。”李圆霸既兴奋又懊恼的说道。</p>
王大锤众人听罢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老窝都被端，这伙人真不简单呀，幸好他们刚才没有硬拼。</p>
原来土匪出动没多久，李圆霸便带领另一队人马潜伏至石头寨大门附近。山洞上的瘦猴则趁守卫打瞌睡，用轻功翻出栏杆，悄悄摸到门楼把寨门打开。等门楼守卫发现情况，早已来不及。石头寨除了寨门留了两三名精壮之外，剩下的七八个基本都是老弱，毫无战斗力可言，还没动手便已纷纷下跪投降。</p>
况且，他们还有备用方案。如果瘦猴未能出来，他们将派人从右侧崖壁爬上去再开门，无非多花点时间。</p>
.......</p>
只是看着眼前这一波土匪，李圆霸也是一脸懵逼：一个土匪没死，就被拿下了？我还想着带几个人过来帮帮忙，过过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