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曲宴(2 / 2)

徐锦为杭州人,家父徐尹在杭州做丝绸生意,与张守父亲张荀所经营制作丝绸的彩缬铺常有来往贸易,徐锦也跟随父亲来长安多次,两人也在其父亲的常年贸易下早早相识,也互为知己。

“徐兄不必客气,我们与张兄都是好兄弟,张兄的朋友,也自然是我们的朋友!”郭易梓说罢,鱼玄机不禁心里赞道:“郭兄还真是是粗中有细。”

郭易梓本是华州郑县人,其父郭直乃郑县知县,不过二人关系不太好,于是郭易梓来了长安与其好友高九一齐住,也是偶然的一次诗词游玩才与鱼玄机相识。

“那个,奏乐的怎么还不来?我们都等了三刻了!”鱼玄机对面,一满脸胡茬,怨气冲天的人,用力拍着桌子,气冲冲地向外喊。

众人看卢中武生着气叫喊,也是无奈,高九便劝道:“好了卢兄,你我在外皆为生意人,苦衷在心,不要多要求别人了,况且毕竟是我们方才将店家的琴弄坏了,会后还得商量赔偿才是,就不要为难了。”

“为难?琴是我弄坏的,赔偿算在我头上便罢。不过,这都是后话,他们得等词会结束后才能开始说叨此事,这时候就不理应我们了,这是作甚!况且,我凑巧带来了家父赠予我的宝琴,为何不能演奏!”

看着卢中武越说越生气,众人又忙劝安,不过心里都是嘀咕:“这卢中武也就家中有些银两,哪里懂什么诗词琴艺?附儒风雅罢了!若不是不太好惹,早就赶出去了。”

“好好好,卢兄莫要生气,我自小便通得琴艺,也算是日日练习,那就让我来为大家弹奏一曲吧。”鱼玄机看着词会的火药味,虽然不知道那奏曲的人如何想,但她认为这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练师不可,你我皆客,我想,稍等片刻那奏曲之人就会来了,何必让您来奏曲呢?”郭易梓劝阻道。

曲宴,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酒会旁边摆着两把琴的形式,人们自饮自谈,因为怕人们酒后兴致来了,所以摆放两张琴,可以对谈;而另一种便是他们现在来的这一种,房间只有一把琴,并且这琴是客人不能弹奏的,只有找坊中专业弹曲子的人才能谈。

其实唐朝前期是不区分这两种的,但在唐玄宗马嵬之变之后,人们对琴笛这种乐器的拥爱也在大唐由盛转衰的变化中逐渐涣散,人们几乎都认为大唐的没落都是因为过于沉迷音乐享受,于是有了为期很长时间的“自我检讨”,检讨之后,乐师的地位便层层跌落,已经下降到很低的地步。不过进来大唐显然来到了一个“中和平稳”的时期,在这之后,人不知道大唐的命运会如此,繁荣,亦或者消沉?但无论如何,如今大唐在走上坡路,乐师的地位并不稳健,因为它区别于在每一个对大唐未来看法的人心中。

“无妨,奏曲而已,小女正好很是喜欢。”鱼玄机淡淡道。

卢中武早早就听说过鱼玄机琴艺高超,听罢也是练练叫和,直言道:“哈哈哈,太好了,那我们就感受一下练师的琴艺!”说着,便取出将他身旁一个用黑色布匹包裹的物件拿出,打开来,一张通体桐墨色的琴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郭易梓还是感觉不合适,便又劝向鱼玄机道:“练师还是不必奏曲了,这奏乐之人很快就来,没必要麻烦练师。”郭易梓怕不起效果,又问向众人:“各位兄台说郭某所言如何。”

高九、张守、徐锦也都感觉不适,又听了郭易梓所言,也纷纷点头示意,毕竟人们都将这里的奏乐之人私下称为曲妓,是很卑微的称呼,不过宇文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高九、张守以及郭易梓三人身为京城有名的人物,能弯身邀请一个落寞道观中的一个女道人的原因还是刘潼,他在去任职西川节度使之前爱慕鱼玄机已久,更是有人传言他在豪取功名之后便要向鱼玄机结良缘,如今大唐与吐蕃成中稳之势,每一个节度使可都是香饽饽,若是与鱼玄机熟识,以后也更能有几分机会和刘潼攀上关系,若真能攀上,那加上自己的商人身份,那是绝对有很多好处与便处的。

“无需顾虑太多,小女能与各位翘楚齐聚一地,自然是小女的荣幸,今日既然不便饮酒,那奏琴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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