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78(2 / 2)

减缓刀花速度观察情况的刘子祥一惊!

借着血雨和水蛭的干扰视线,那具皮囊中藏满水蛭的躯壳仍没有倒下,千穿百孔满是刀伤和水蛭钻出的烂皮被骨架驱动一拳无惧刀花轰向刘子祥!

浓雾之中一拳后发先至!只是拳头上裹挟着不起眼的雷光,生生将那具挂着烂皮的骨架轰的倒飞回浓雾之中。

刘子祥收起刀与先前的轻视:“掌心雷符?这道符可不便宜。”

裴宁顺着刘子祥的话说道:“刘兄才是少年英雄,符箓虽贵却也是身外之物。”

二人背靠背,刘子祥与那位自称文泰来的少年背靠背后刘子祥由衷说道:“既然是祖籍长宁军伍出身,待下了船我请你喝酒,以后若是想进讲武堂,我引荐你。”

裴宁神情凝重道:“活下来再说,这妖物没死。”

刘子祥有些疑惑:“我这一身文武袖和一对秋水雁翎刀摆明了我是大唐军伍出身,这头青芒国妖物居然丝毫不惧,青芒国到了山穷水尽渺无人烟的地步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二人耳聪目明,同时转身面向一处,一头巨大水蛭如蛇昂头露出口器从浓雾中现身,黄底黑纹的身躯因为吸满了鲜血而鼓胀不以,甚至无法自己挪动身躯,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是无数小水蛭充当移动地毯驼着水蛭精怪前行而来。

渡船周围无风起浪,不时有女子啼哭声传来,显然就是那些无法登岸且不挑食的夜啼鱼在船边游荡等着水蛭吃剩的渣泽掉入海中,更有无数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如同活物一般攀缘船壁,那是附近的冤魂水草闻到了腐肉的气息前来觅食了。

那头尚不能化形的水蛭精怪口吐人言嗓音如喉中满是浓痰般阴湿粘腻开口:“别说是讲武堂的武夫,就是儒家书院的读书人来了我都敢吃,世道都快要完了,这些个狗屁规矩还守着等死吗?”

并没有直接发动攻击的水蛭精怪明显在拖延时间,那后发先至的少年拳带雷光,轰的自己分身焦麻不已受损严重,身穿文武袖的少年明显留有余力,看来自己想要一口吃下剩余四人有点悬啊,于是狰狞开口道:“待我将这渡船凿沉,再与你们四人来个鱼水之欢!”

二人脸色一变,那长如风帆的水蛭精怪一旦移动到龙骨位置就会高高跃起下砸甲板!

裴宁镇定自若拉住焦急的刘子祥问道:“这艘船运的什么货?”

“什么时间了还管运的什么货,船沉了连尸首都留不住!”刚刚反应过来的刘子祥这才停住脚步道:“文兄临危不乱,子祥自愧不如。”

大雾之中,原本冲向弱势二人的茫茫多水蛭只见到了一个少年道童盘腿坐在甲板上,周身灵光乍现,一道“护身”符箓悬停在额前,铺天盖地的水蛭群一接近护身符的范围便燃烧起来,只是那张流光溢彩的符箓也在燃烧,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符箓便燃烧过半,众多围绕无形界限的水蛭纷纷张开口器等着饱餐一顿。

通过小水蛭眼睛看着这里的精怪有些茫然,那持刀小姑娘呢?

船舱之中,贴着赵无咎给的隐身符,魏展眉一路狂奔而来,周围到处都是被吸干鲜血的枯萎船员商人劳工,终于看到了整舱白花花的粗盐,虽未再一步精炼,但这种刚需物资在战乱国家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就是那黄金都要逊色盐铁粮食一筹,毕竟在乱世,有钱也就一顿饱,有刀可是顿顿饱。

走到一处柱子下方,透过些许缝隙魏展眉能听到巨大水蛭碾压在甲板上后的吱呀声,然后催动全力一刀砍断一人粗的支柱!

还未移动到龙骨位置的水蛭精怪身下甲板塌陷,一个下沉掉进了盐舱之中!

片刻后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天际,被压在身下的小水蛭瞬间被巨量盐分吸干水份干瘪而死,而那头硕大的水蛭精怪仿佛活物掉入油锅之中,拼了命的以腹部支撑起身体,昂起头颅一口咬在尚未倒塌的支柱上试图离开盐舱,水蛭身躯搅动的粗盐漫天飞舞,如大雪纷飞。

刘子祥见状一改花哨刀法前冲过去砍那水蛭口器,刀刀势大力沉,只是水蛭精怪表皮极有韧性加上体液和角质膜,锋锐无匹的秋水雁翎刀砍下去居然只留下一道道白印,震的握刀虎口生疼。

借着口器的支撑,水蛭下身不停摆动借力腾空想要脱离盐舱。

裴宁抓住机会跳入盐仓寻找魏展眉,趴在满地小水蛭干尸之中匍匐前进以免被疯狂摆动的水蛭腹部扫到,终于在一处墙角见到了被逼水蛭腹部横扫到的魏展眉,沈泉赠送的法刀遗落在盐堆之中,只留下刀柄在外,呕血不止的魏展眉微笑着看向不远处的裴宁,轻轻张开嘴巴比了一个走字。

坠入险地凶性大发的水蛭精怪一通无差别攻击,反倒是打到了不少支柱,彻底掉回了盐舱之中,一时间雪花一般的粗盐被垂死挣扎的水蛭精怪扬的到处都是,刘子祥带着护身符燃尽的小道童蹲在船舷上,等那水蛭精怪彻底被盐分吸干水份成为干尸,这才下到盐舱底下寻找萍水相逢的魏展眉和文泰来。

徒手挖了不少粗盐,终于二人在一处靠梁柱的角落发现了二人,文泰来趴在魏展眉身上,背后血肉模糊,泪眼朦胧满身盐粒的魏展眉虽然五脏六腑震颤不已,可终究是裴宁替自己挨了一记水蛭精怪的重击。

刘子祥查看了一下文泰来的状态,有些奇怪:“泰来兄背后的伤并不致命,气息紊乱却仍在可控范围,为何醒不过来?”

高空之上,一位墨绿色长袍的女子剑仙心烦意乱,正是那外出巡视的桃花剑仙陶文君,前些日子才从赌石大会错失良缘,刚回到桃花潭没几天,一道飞剑传信让桃花潭的巡视区域扩大了五倍有余,这条与水域与青花江接壤的坟河也成了自己的辖境。

要知道这可是跨国的巡视了,虽然遗夏和大唐大魏都有接壤,可这青芒小国无力巡视辖境,再者内乱不止,作为多次大规模水战后重新命名的坟河阴气堪比大唐的无定河白骨滩,很难长出什么天材地宝,倒是阴物鬼怪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比如那杀之不绝的夜啼鱼,水鬼草,纯纯是件苦差事。

陡然瞅见眼皮子底下浓雾四起,陶文君稍加感知便发现四五头夜啼鱼如腐狼绕船而行,便压低身形催动脚下飞剑濯枝雨俯冲而下。

盐仓之中,一个赤身男子从水蛭精怪干尸躯壳中站起身来,男子用尽全力别扭的伸出双手五指摊开在前,此时的他再也不惧怕盐粒。

男子双眼嫌弃的往下打量自身,喃喃自语道:“化身成人到底有何用处?作茧自缚?”

刘子祥面色凝重,无奈拔刀御敌。

妖物炼形最为艰难,这头污浊水塘中生长出来的水蛭精怪居然借粗盐灼烧炼形成人!如此向死而生的蝉蜕之法要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皮肤粗糙的赤身男子言语间嘴唇下颚裂成数瓣,接合处利齿丛生宛如水蛭口器,一个近身化形水蛭打的刘子祥只有招架之力,这还是建立在水蛭刚刚化形完成,行为举止不太利索的情况下。

当自己被打飞后觉得敌我实力相距悬殊时,刘子祥眼中决绝浮现,双刀改为反握,胸前空门大开,已是搏命死战以伤换伤的姿态!

只是下一刻,一柄飞剑快若奔雷从天而降,从化形男子额头斜着灌入!再穿透背后钉入甲板,长剑微微颤鸣,剑身之上串着一颗覆盖角质层的心脏,随后化形男子坍塌成灰,那颗心脏慢慢显化为一枚受损的青黑色妖丹。

一片冰雪世界之中,裴宁环顾四周,两军交战的士卒战马全部被冰封霜裹,一位赤脚缓步走到自己身前的慵懒老头问自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什么意思?你修道为了什么?杀力最高?最高之后又要做什么?长生不老总有腻歪的时候,道法玄妙终会穷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是对是错,唠唠嗑,随便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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