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夜宿芙蕖居13（1 / 2）
苏宁在前，江树背着沈宴在后，手垂下，头也垂下。
床榻前，江树又一次蹲下，苏宁在身后扶着，沈宴横睡床中间，脚垂在床下。
江树帮忙脱下鞋袜，苏宁帮取下头冠放梳妆台上，之后两人合力把皇上的外袍脱下放到屏风上，两人把他调正其间，皇上都没半点动静。
把人放好，江树低头不敢乱看，向苏宁拱手拜道：“才人，奴婢先走了。”
“江公公，你得在。”
苏宁见江树要走，连忙拦下他道：“江公公，你可不能走！”
“才人，奴婢守在门外。”江树拜道。
“算了，江公公还是在殿堂那边吧。”苏宁看了一眼昏色暮沉的天，殿堂上还有一大盘奏本要人守着，“江公公先把晚膳吃了。”
“谢才人恩典。”
江树弯背对苏宁再一拜道。
等江树走后，苏宁借着烛光，把身上的银票放到梳妆台的抽屉间。
郁离这时水端进来，放到床前，道：“才人，水来了。”
郁离放下水向苏宁行礼后又退出寝殿，苏宁把烛台移到床边的小矮几上，把帛巾浸泡温水里，拧干摊开往沈宴的脸上轻轻一放。
擦洗脸，再拧干摊开擦洗脖子，依次而下，手到脚都擦洗后，给他盖上薄被。
至于衣裳遮着的，苏宁没擦洗。
人折腾得一身汗，郁离把晚膳端到圆桌上，又把水盆端走。
身上一身汗，苏宁晚膳吃得快，之后拿上衣裳到浴房泡一澡，回到寝殿。
桌上的碗筷已被人撤走，桌上又放了一壶茶，一个木盒子。
还有一托盘的奏本也送过来了。
那盒子苏宁没开，猜测是给皇上备的，以防他半夜醒来肚子饿。
睡前又坐到书案桌前，把白日写的那张字，再挑选出做为香囊的图案。
苏宁坐在案桌前，边挑边想：龙？老套，凤凰？不符合，玄武？丑，白虎？不符合，麒麟？上古瑞兽，那就麒麟。
定下图案后，苏宁收桌面上的纸笔。
拿着烛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皇上，苏宁又折回衣柜前，烛台放一边，从衣柜里搬出一床新薄被，拿上烛台，到外间的圆桌前放下烛台，抱着薄被到旁的边那榻上。
把榻上的东西收拾一边，被子摊开，转身吹灭蜡烛。
门外的武双与江树见门内的烛光息灭后，也回去歇下。
江树到文彦房内睡，文彦与束缊一起睡。
到下半夜时，沈宴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入目的不是他那元清殿的黄色龙纹帐。
他这才想起他是苏宁揉捏脖子之后天过舒爽，后来睡过去了，这是芙蕖居寝殿。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沈宴脚不穿鞋子便走到圆桌前，在背对苏宁坐下，摸黑给蜡烛点上。
桌上备着一壶茶一个盒子。
沈宴刚才在床上没看到苏宁，此时在烛光的照耀下，沈宴先把盒子打开，里面全是糕饼，三碟。
都搬出来，沈宴先捏起一块，嘴里传来桃子味，想起苏宁说了今日到桃园摘桃子的事。
吃完桃子糕，又吃了一绿色的糕饼，嘴里传来绿豆及蜂蜜的香甜味，绿豆蜜糖糕。
虽不甜腻，但口渴，沈宴又喝了一杯茶后，又在最后那一碟也是绿色的糕饼，吃了一块，用茶叶和蜂蜜做的糕饼，苦中有甜味。
沈宴茶送着一块绿茶蜂蜜糕吃完，一碟糕饼吃下肚，饱个一半，最后再喝一杯茶。
另两碟没吃完的糕饼再次放进盒子里。
转身时在榻上看到熟睡的苏宁，她此时脸对着桌子这边。
睡的恬静乖巧，身却弓着的。
沈宴想等下江树见了，又得把朕想成什么样。
俯下身把人从薄被里横抱起，然后用内力息灭蜡烛，到床边放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
把苏宁抱到他自己的怀里，闭上眼酝酿着睡意。
之后在朦胧中听到江树在门外叫着，与他一块来的还有武双。
敲门声敲得皇上下意识的清醒了，沈宴对门外的江树唤一声，“停下。”
门外再没有声响了。
门内，不仅沈宴被叫醒，苏宁也被叫醒，她一向醒的早，看一眼还没亮的天。
见自己正被皇上抱着，苏宁抬头看向沈宴，沈宴低眉看向苏宁，两人对上眼神。
苏宁红着脸对沈宴道：“皇上，请松开嫔妾。”
眼神移开看向他后面的床帐上，沈宴为防引火烧身，早朝时辰也到，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
从床上坐起来，到外间坐下，对门外的江树唤道：“进来。”
江树武双一同进来，先是向沈宴蹲跪下，“奴婢拜见皇上。”
“起。”
“谢皇上。”
武双端着水盆，江树端着朝服，沈宴给江树一个眼神，江树放下托盘，又走到门外候头还低着。
然后又对武双道：“你也下去。”
“是，皇上。”
武双福身一礼，放下水盆，转身时看了一眼屏风隔着的床。
“人走了，还不过来？”
沈宴低咳一声，对醒着的苏宁道。
床帐内的苏宁，听到皇上传唤，掀起被子下床，赤脚过来。
向皇上福身一拜，“嫔妾拜见皇上。”
“把鞋穿上。”沈宴低头看了看，见她没穿鞋便来了这么一句。
“谢皇上。”
苏宁谢过后转向他身后穿上鞋子，室内点着烛光。
苏宁又转到皇上旁边，刚要伸手进水盆，又听皇上问：“浴房在哪？”
“在隔间。”苏宁收回手回道。
“把朕的换洗衣物带上。”
沈宴站起来对低眉的苏宁又来一句。
苏宁闻言端着托盘先出了寝殿，经过走廊，来到浴房。
两个浴桶里都装了水，屏风隔着，沈宴自个儿脱下最后一层衣裳踏入其中一个浴桶，苏宁在屏风外挑出内穿的衣裳搭到屏风上。
托盘被她放到烛台旁的矮几上，人也坐到矮几前的矮凳上等着，尽量不去听屏风内的动静。
没一会，人穿上内层衣襟，对在走神中的苏宁道：“侍候朕更衣。”
苏宁听到皇上的话，赶紧站起来，拿着衣裳撑高手给他穿。
由里到外的侍候他穿上一层一层的长衫，直至最外层皂黄色的龙袍，及扣上腰带。
对皇上道：“皇上，请坐下。”
沈宴看一眼苏宁，见她在昏暗烛光下脸色不明，眼神极亮。
沈宴坐到矮凳上，苏宁看一周，没有梳子，又放下手中的长发，对沈宴道：“皇上，请等嫔妾片刻。”
刚要转身，被他拉着胳膊道：“朕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