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许掌柜为子下跪,王双为徒闹心(1 / 2)

众人正在河边,大道上,杨柳堤岸,聊天打招呼着。忽听得马车里面老夫人,一声咳嗽,嗯,咳,问道:“仁德,外面和谁在说话呢?”

“啊!娘亲,是杨家的二弟杨义,您老应该是见过的。”

“哎呦喂,既是自家人,快扶老身出来叙话。”

丫鬟婆子上前搀扶,老夫人踏着马凳子,下得车来。看着杨义,黑衣黑马黑袍黑纶巾,腰挎龙泉宝剑,便笑着说道:“这哪里是郎中啊!分明是一少年英雄,侠义丈夫呀!”

杨义躬身抱拳施礼,道:“回奶奶话,小可也曾随兄长杨雄,征战漠北,抵御外寇。此次前往凤栖岭,随师傅学艺,将来可以救死扶伤,或许随军征战做医官。”

“嗯……,太像了!”老夫人看着杨义英俊的脸庞,微微点头,喃喃自语。

“娘亲!像谁?”高大少爷,不失机的追问了一句话。

“你外祖父!”

“啊!这……!”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上次,您老人家怎么没有看出来呀?”

“翩翩少年,气度非凡!”老夫人瞟了一眼儿子,说道:“上次,娘的眼睛被白花花的银子给晃花了,没看清楚!”

老夫人一句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就连管家丫鬟婆子仆人都跟着笑起来。

高仁德一眼瞥见,杨义腰间悬挂着龙泉宝剑,随即炫耀似的问道:“二弟,此剑可曾试过,是否锋利?”显然是明知故问。

“啊!自前日,蒙高兄赐予,尚未磨砺,不曾使得。此次远行佩带,以防不测。”说着,便欲解下,让高财东验看。

“哎!随口一问,且且收好。才子配佳人,宝剑赠英雄。既已赠与,就是你家宝物,不可轻易示人。”

“多谢兄长,不吝赐教,小弟受益非浅。”杨义抱拳礼揖让。

“你我兄弟,就此别过,以后有机会再聚吧!”高财东话锋一转就是道别。

众人也都纷纷施礼,女眷属扶老夫人上马车安坐,也道了万福。然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杨义是晚辈,自然不敢先行,目送马车一行人远去,这才回过身来,踩上马鞍脚蹬,欲上马。突然间,发现路边草丛里有素色丝帕,忙撤回左脚,上前捡起。

“嗯——,怕是哪位女眷的丝帕无意间掉落,若用时无处可觅,岂不是很尴尬啊!”心里想着,不由得,回头眺望马车方向,手里的丝帕高高举着。

但见,车马渐行渐远,再喊恐怕也听不见了。却又能看得见,两位年轻的女子,时不时回头张望,却又不敢言语。马车队伍顺着山路转了个弯,消失于杨柳掩映的河堤岸边。

杨义也是懵懵懂懂,自言自语:这是何意?

低头细看,素色丝帕上,用红色丝线绣着两行诗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诗句旁边还点缀着三朵五朵娇嫩的梅花,红丝线作花瓣,黄丝线作花蕊,灰黑丝线作枝干,匠心独具一格,别是一番滋味。

杨义摇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道:“痴情女子负心汉,可叹!可叹!”

扬手欲抛弃了。可转念一想,此帕尚余女子体香,绝不是弃之不用物品,一针一线是花费了大心思的,还是暂切收取保存,日后便于还之。遂后纳入怀中,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银装素裹,山峦隐踪。红叶白雪,相间相映。彤云密布,百草卷地。风挟飞雪,纷纷扰扰。远眺近观,山势半腰。平缓之地,雪绒铺地。周围四处,连绵起伏。雪丘松峰,如聚如怒。北国风光,冰封雪域。

松柏常青,如一抹秀色。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显示着还有生机勃勃的绿洲。杨义与凌梅,相偎共相依,吟诵着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世事难料,画风突变。迎面阔步走来一位彪形大汉,挎着腰刀,头戴斗笠,面蒙黑纱,杀气腾腾。待到近前,自卸面巾,拔出利刃,大喝一声,道:“小贼!窃我宝物,夺我爱妾,可恨可恼,拿命来!”

杨义大惊失色,慌忙弃美人,抽宝剑,与之混战在一起。一时间,大雪纷飞,刀光剑影。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二三十招,不分胜负。凌梅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绣着梅花诗词的素色丝帕,随着漫天飞舞的风雪在半空中凌乱。

杨义瞅准对方一个破绽,飞身凌空而起,一招“横扫千军”,宝剑平削,欲斩其喉。对方一闪身,猫腰下盘虚步,一招“犀牛望月”,宝刀斜刺,正中杨义腋下肋骨。

“啊”地一声,杨义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贱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与人私奔,吃我一刀!”那大汉提刀,奔着吓傻的小凌梅冲去。

杨义用尽全身力气,痛苦的喊道:“慢着,一切罪责在我,冲我来吧!”

“好啊!本老爷就成全你们,这对苟且鸳鸯!先杀奸夫,再剁淫妇,看刀!”

杨义突然惊起,揉一揉惺惺忪忪的眼睛,看看站在床铺前,愕然的店小二,伸了伸懒腰,说道:“小哥,外面下雪了吗?”

店小二更傻了,忙结巴着说道:“二爷,您睡了一天一夜啦!黄米饭给您热了两遍,再不吃,就得拿去喂狗啦!”

“噢……,原来是这样啊!黄梁一梦。”杨义翻身坐起一看,日已偏西,后半晌了。哪里有什么大雪啊!不过是人困马乏,和衣而卧,做噩梦了。地上的铜火盆里面,木炭已经燃尽,剩下的是一堆灰烬。怀里的素色丝帕露出半截,赶紧塞回去,跟着店小二用饭去了。

此地正是红枫岭王家客栈。

用完饭之后,杨义拿出二两银子准备付钱,店小二不敢收。正推辞间,掌柜的从里间出来,乐哈哈地走到客桌前,说道:“二爷,本来安排您在雅阁用饭的,但是今天客人有点多,所以在这大堂将就一下。住宿饭钱,一概全免,”

杨义瞪着眼睛,不敢相信。掌柜的躬身,接着说道:“鄙人不才,是这客栈的掌柜。大号许叔衡,您以后叫我老许就行。”

杨义听得更不可思议,连连说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不可无礼,乱了辈分。”

许掌柜笑得那么开心,继续说道:“二爷不必诧异!前些日子,应该见过在下。这些事儿,都是王东家交待的。二爷,借一步,里间说话。”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里面的房间。

旁边的桌子上,吃饭用餐的贩夫走卒,不约而同地投来羨慕的眼光。杨义回过头来,看看众人异样的眼光,再一瞅,店小二给他丢了个眼色,顿时心领神会,跟着许掌柜的,进入里间。

店小二忙招呼着众人,给端茶送水去了。

里间雅阁,茶香四溢。许大掌柜的请杨义坐在靠左边上首位。杨义不敢坐,推辞不住,请许掌柜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样的客气。

“二爷,请先上座,听我慢慢道来。我们总不能站着说话啊!”许掌柜笑着说道。

杨义无奈,只得就座。许掌柜端起青瓷茶壶,斟了两碗,做个手势,说道:“二爷,请!”

杨义犹豫了一下,端起茶碗,浅浅地品了一下,暗暗赞叹好茶。许掌柜的微微一笑,说道:“此为上好的云南普洱,一般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哎呦喂!您怎么不早说啊!给我喝,那不就糟蹋了嘛。”杨义都惊慌了。

许掌柜笑着说道:“不糟蹋!不糟蹋!二爷如今就是贵客,配得上这茶,请!”说着自己也捧起茶碗,用盖子划了划浮动茶沫,细细地抿了一下。

一连串的恭维奉承,把杨义弄得不知所措,急于想知原因,而许掌柜的又不急不慢的,说话都显得那么闲散。

“上次,大相公杨雄与东家王佐,义结金兰,赠与白银一千两。”

“啊!是啊!结交英雄豪杰,赠送银两,以表达情谊,不算为过吧!”杨义回应。

许掌柜喝茶差点就把嘴烫了,赶紧把茶碗放下,说道:“哎呦喂,二爷,您不知道啊!这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呵!”接着,向左斜侧着身子,低声说道:“不瞒您说,这个客栈当初开张,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两银子。”

“嗯……,那,这个事,如何安排的呢?”

“啊!你兄弟二人离开之后,王东家做了妥善安排,就算你们杨家一半股金。往后,您在账房可以支取一半的润金。”

“啊……!王佐兄长真的是仗义豪杰呀!”

“哈哈哈哈……!以前是否认为东家是猥琐小人呢!”

“啊!不,不,不,从无这样的想法。”

“无妨,无妨,请用茶!回头还有要事与二爷商议。”

二人各自端起茶碗,慢饮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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