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虹殇(1 / 2)

月挂中天,一层淡淡的银辉洒在地上,四下里寂静无声。玉洁将血书铺在地下,咬破食指,将血液滴在上面。她感到自己的血管中被灌注了一股充满野性的热流,辣辣的有些发痒。继承完成,她便能够召动执事了。她兴致勃勃地展开果子的包纸,在上面画了两个血阵,只听“噗““噗“两声闷响,一黑一白两条人影霎时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黑的黑袍比夜更浓,一身肃杀之气,正是那夜来袭的“墨“。白的却是一袭大袖白衣,眉眼俊秀,斯斯文文的活像从哪个话本里走出来的公子哥儿,浑身上下唯一显出异端的地方便是脸上蒙了一块白巾。而此人便是四大执事中的“纸“了。说是“黑衣执事“其实也并不全穿黑衣,四人中常著黑衣的只有“墨“一人而已。

“墨“推下头上兜帽,露出一双暗沉如漆的眼睛,向着玉洁微一躬身:“属下夜浓,见过少主。”

那“纸“显得兴味盎然,往玉洁跟前凑了两步,啧道:“啊,原来这位就是新任少主,还是个大美人。属下君芷,此‘君芷’乃是草本的芷,非彼‘君子’也!”

这般倜傥人物一向很对玉洁胃口,玉洁一见之下,自然心生喜欢,笑着点头道:“好,好,我记住了~以后便叫你小...”

夜浓却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蹙眉道:“少主,那一路上的血阵和屠门,是你做下的么?”

玉洁被打断,心生不快,道:“是我。我想着最好不要留见过黑傀儡的活口...”

夜浓道:“那事后为何不命他们把血阵遗迹抹除?你难道不怕被人顺藤摸瓜盯上?”

玉洁一愣,嘟嘴道:“啊...这个,这个确实是没想到。”

夜浓眼中的不愉快更深了。之前他察觉到这里有黑山力量的波动,赶过来察看情况,发现了驱使傀儡后未被擦去的血阵。而这样无疑会暴露施术者的踪迹,甚至整个组织的秘密。他一路跟,一路擦,心中直是担忧。后来他发现了四人,但无法确定哪个才是施术者,由于害怕会被发现他也不敢靠得太近跟得太紧。夜袭玉贞也是他自己做的主张,那暗器在敌人手里一天便是一天隐患,既然少主不知道处理,那他只好亲自回收了。今日之见,这少主果真是个缺少心计的蠢材,只怕以后少不得要像这样帮她擦屁股。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又问:“那少主召我们前来,是有何安排?”

叶玉洁歪头,用手指搔了搔面颊:“东边那座山头不是我们的地盘么,就把我带去那里吧。”

东极黑芒山,是这一脉邪教开山老祖叶难书炼尸成傀的地方,也是历代叶家邪血少主安身的窝点。

君芷道:“那这屋里的人...?”一手向下比了个“切菜“的手势。

夜浓摇头:“先别了,他们几个都厉害得紧,只怕我们未必是对手。”

况且,还有个不能动的人。

玉洁用袖子擦擦手中水果,“咔嚓“咬了一口:“无所谓,那我们就先走...”

这时,白木生屋中的灯火却突然亮了起来,亮黄的窗纸映明了一大块夜色,三人的脸色也皆是一变。白木生的声音从窗后传出:“小叶子?是你在说话吗?你还没睡?”

玉洁还未来得及接话,白木生已经披衣走了出来。见到另两人白木生登时大惊:“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对她做什么?!”

君芷和夜浓交换了一下眼神,异口同声道:“杀。”

君芷手一扬,几枚暗器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向白木生飞去,饶是他身法矫捷,也只能极为狠狈地堪堪躲过,右脸还是被擦破了一道。白木生正要呼唤屋中余人,夜浓一把将玉洁抓到自己身前,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厉声道:“不许喊!”

白木生要出喉的声音生生止住,不敢妄动,眼光焦急地向四下乱瞥,寻找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眼见得君芷又向他扑来,他向旁一闪,捞起地上的一根长树枝作剑,劈刺回击。

君芷怕惊醒屋中余人,招招下的都是凌厉的杀手,步步紧逼,不给对方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然而,白木生的剑法也很是了得,最初的猝不及防过后,渐渐能与君芷战个持平了。夜浓放脱玉洁,正欲加入战团,忽听“喀嘣“一声白木生手里的树枝断折,崩飞的树枝打在了窗户上,屋里几人均被惊醒,纷纷喝问道:“什么人?”“谁!”随即一阵稀里哗啦的起身声。夜浓暗叫不妙,回身抓住玉洁,沉声道:“走!”说着便伸手入怀去掏书。电光石火间,白木生挺着剩下的半截树枝,如惊雷鬼魅般,以所有人都不曾看清的速度骤然飙到了他身前,白色的影子像一道明亮无比,绚烂无匹的长虹,划破了漫漫无边暗夜。

一招漂亮的“白虹贯日“,使得比那日在酒楼时还要精彩。

树枝虽轻,可这一下的威势却足以把人的躯体贯穿。就在树枝将要戳中夜浓咽喉的一瞬,白木生右腿伤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向一侧歪去;乘这短短一瞬破绽,夜浓从怀中抽出匕首,一刀刺进了白木生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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