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1 / 2)

“大师,我其实想法很简单,您看我这怎么也算一个古董吧,应该至少是咸丰年间的没跑儿,指不定还更往前呢,因为据我所知这宝贝到我家的时候就是咸丰末年。我就是想咨询咨询,如果我找不到另外那半,这个古董还能卖多少钱呢?”马成功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茶台对面的冯自然,他越是想表现得云淡风轻,脸上的神情就越显得不自然。

冯自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开口说道:“这不是你们家祖传的宝贝么?你怎么会想着卖呢?”

“哎,实话实说,我当下遇到些财务问题,手头急需一些现金,所以才想着能不能找机会出手……”他说得很勉强,因为打心底里他是不愿意顶着一个变卖传家宝的帽子的,那几乎等同于“败家子”啊。

“哦?可是你不怕卖了它会影响到你们家族的运势?”冯自然有些玩味地问他。

“大师,别提了,这也是我想来找您,不,找您父亲咨询的另外一个问题。其实起初我也没太把我家这宝贝当回事儿,毕竟家族传言这个怎么怎么灵,家族历史上怎么怎么逢凶化吉,那都是我听长辈们的传说,其实到我爷爷这辈也只是听我曾爷爷说的,我爷爷也算是在新中国的教育下长大成人的,所以对这种封建迷信也不是特别热衷,我爸妈就更甭说了,况且他们也都没有亲眼见证过这宝贝显灵,所以我们家也就是把这宝贝当成是一个古董传家宝而已,至于是不是能加持我们家的运势,我一开始还真没太看重。”

“咦,可是刚才听你的话你不是还经常请各种大师看这看那的么?”冯自然面露微笑,充满好奇地问。

“嗨,这不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儿么?我们大学宿舍一个东北同学特信这些,经常给我们算个小九九什么的。我本来就当个乐子,挺好玩的,但有一次他在宿舍搞了一次笔仙降临,那回把我们吓到了,所以我就开始对这种东西半信半疑了,怎么说来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冯自然慢条斯理地把马成功突然断片儿的话说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宁可信其有。所以后来我出国什么的也都让他帮我看看,那时我还是穷学生,也请不起大师,所以我也明白,估计看得也没那么准,就是图个心安。当然,除了八卦五行,我们也会没事儿看看塔罗牌什么的,然后出国前我也去了雍和宫拜拜,反正我就想多方保佑总没坏处。”马成功说到这里,就像是跟一个正准备求神问卦的人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一般。

“你倒挺能,这叫多重保险是么?”冯自然看着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自觉好笑。

“那我回国后因为在香港银行工作,那不瞒您说,我业绩一直很好,当然挑战也多,后来行里的香港领导很看重我,我有时也刻意跟他们多混在一起,那时我就发现香港人真的更相信风水什么的,那我第一次真正请大师看就是我去香港出差,同事带我一起去黄大仙祠,让大师从头到脚给我算了一遍,还问了卦,最后还花3000多请了一道财神符。您别说,等我回来后还真是一路像坐火箭一样升得很快,年薪和奖金也比我同学们挣得多。”马成功很少跟身边人提起自己当年的高光时刻,因为顺风顺水的时候他还是眼高于顶的,不屑于回头往下看,而当他近两年举步维艰的时候,他先是顾不上追往昔,现在则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和身边人忆当年。现在遇到了一个和自己过往没有交集的路人,一股脑地吐露出自己曾经的辉煌真是让马成功深感大快人心。

“哦,看得出你这几年不太顺啊?”冯自然那是何等人,虽然不像他父亲冯经纬那样主打给人相面算命,但也在他的熏陶渐染下对命理这套体系很熟悉,再加上他阅人无数,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了马成功当下的窘境,一个人越是对过去很是怀念,恰恰说明他此刻越是苦恼迷茫。

“大师,您这也能算命么?怎么看得那么准!”马成功眼睛一亮,然而随即目光又有些涣散。

“不不不,泄露天机的事儿一家有一人干就好,我还是专心搞收藏,你要是想来看卦算命的话,还是等家父从新西兰回来吧。”冯自然捋着胡子平静地说。

“是呢,我这两年何止是不顺,简直就是背透了,做什么什么不行!”马成功摇了摇自己低下的头,然后缓缓说道:“我起先一直都很顺利,在银行干得风生水起,然后爱情上也喜获丰收,28岁成家立业都挺好,也是那一年八卦镜就转交给我收着了。我刚才也跟您说了,起先因为没重视,也因为不是自己的房子,所以就想着过两年买大房子或者换个大房子租的时候请大师来看看风水,再想着把这传家宝找合适位置挂出来。结果这一晃就是3年多。当然这期间我运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跳槽成功,年薪百万,喜提千金,最后还喜迁新居。”马成功在叙述着自己在那些年的一个个里程碑时,心中感觉恍如隔世。

“然后呢?然后就发现这面八卦镜成这个样子了?”冯自然刚才是已经知道马成功是在搬家后发现宝贝只剩了一半的。

“是呢,刚开始的时候我虽然也很着急,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但在没发现任何线索之后也就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了。我想,虽然只剩下这八卦镜的一面,但至少这面是传统意义的八卦啊,那我把它挂在之前大师算好的地方,也应该有用啊,反正八卦镜是用来挡煞气的,只要正面还在就可以吧。于是我就把剩下的这一面还是挂在了家中,不再多想这个事情。后来我顺利从那家日后破产的P2P公司全身而退的时候,还觉得我的运势依然有这传家宝的加持呢,随后开两家公司一开始也都觉得挺顺利的,但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失败,就连我的婚姻都出现了裂痕,而且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走向破碎。”马成功一开始还能平静地讲述自己这几年来的经历,但到了最后他已经有一种无法挣脱命运束缚的感觉,语气也越来越重。

“哦?那你是觉得这些厄运都是因为你这件传家宝不再完整所带来的?”

沉默了半晌过后,“谁知道?说是我们两个八字不合,说我是金命,他是木命,所以金克木。可我问的大师却告诉我能荣夫益子,还说我大方潇洒、不会斤斤计较,可是最后到了他嘴里好像是我整天无理取闹一般!”看着围栏里的小美在蹦床上和其他几个小朋友在欢乐地蹦啊跳啊,每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没有理由的灿烂笑容,“咯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

站在她身旁一起注视着蹦床那边孩子们的是一名和她年龄相仿的女人,“真是想不到你们最后会闹成这样,当初去BJ当你伴娘的时候他表现得可不是这样!”说话的正是孙妍清在武汉的好闺蜜之一,也正是她婚礼上的三个伴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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