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盗宝之旅23（1 / 2）
离开牢房，被邀请到镇长办公室讲述探望结果的贝利科斯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仍旧在伏案书写的镇长。这位镇长给他的映象不同于白溪镇的那个胖子，也不像苏塔尔·明灯，这似乎是一位真正在干实事的镇长，也就探望的这会儿工夫，其右手边的纸张已经堆了一寸高了。尽管如此，这位镇长依旧在书写，并不断将写好的文件放到右手边。
“你们谈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镇长低着头一边书写一边问到，“她为什么要偷你的东西？”
“她说我的黄金罗盘是一件强大的法器，有了这件法器，她就可以复活她的神明。”贝利科斯如实回答了。
“神明！”镇长猛地抬起了头，盯着贝利科斯，然后大笑了几声，说，“她居然把那玩意称作神明，一只力量连人类都能企及的野兽居然被他们称作神明！”笑过之后，镇长又低下头伏案书写了，还是一边写一边说，“果然野蛮人就是野蛮人，根本不懂得靠自己的力量客服困难，一切都要靠那些不可靠的非人力量。当然，我们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的，那就是一群注定要被我们奴役的家伙，低等种族活该如此。我还以为过了这两百多年，他们能有什么变化，原来还像当初一样，而我们却有了更加先进的火枪和大炮，更加繁荣的商业，这大概就是我们能渡海发现他们，而不是他们渡海发现我们的原因吧。”
听到“两百多年”这几个字，贝利科斯也确认了莎米娅所说的是真的了，她的狮神就是在两百多年前死去的。可是一个凡人怎么能活了这么久还能保持如此年轻的样貌呢，这是贝利科斯不理解的，就连失去永寿的精灵也会变老，精通魔法的法师也无法容颜永驻，一个赫卡瓦尔祭司却做到了。
带着疑惑，贝利科斯也说出了莎米娅自称活了两百多岁的事情，不过镇长听到这个消息却不像刚才那么震惊了，只是埋着头问了句，“你不会是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吧？居然相信这种鬼话，哪有人类能活那么久的。”紧接着，镇长停下了书写，他放下笔，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笑着对贝利科斯说，“赫卡瓦尔的女人有很多都在城里当妓女，他们深得那些猎奇男公民的喜爱，他们还会在房间里面点燃一种被他们称为极乐草的叶子，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那种，你看到的那个人一定是这种叶子的燃烟吸多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然后就一边大笑一边回到了座位上。
尽管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勤政的镇长，但是其对赫卡瓦尔人的态度着实令贝利科斯反感，这似乎也是对赫卡瓦尔人固有的成见。在贝利科斯看来，赫卡瓦尔人在这城里搬运着最重的包裹，清扫着最臭的垃圾，还被城里那些人当做玩物一样，却依旧生活在这里，为这里默默做着贡献。可现实却是他们根本无法融入这里，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是不是曾经那个不愿意屈服的部族，他们都一样的受到了歧视。想到这里，格拉斯提尔和阿尔丁的话似乎又回荡在耳边了。已经厌烦的贝利科斯提出来离开的请求，镇长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出声，只是像第一次那样挥了挥手，就打发贝利科斯离开了。不过在贝利科斯快要出门的时候，镇长补上了一句，“去光锤郡的船已经开走了，你只能等明天了，如果不去牢房的话，本来是能赶上的。”
离开镇长办公室的贝利科斯来到了博物馆，他想亲眼看看莎米娅委托他偷出来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在门口买了票，走进如同神殿一般的建筑，看到数量多入河沙的各种各个时代的艺术品摆满了整个大厅，让贝利科斯眼花缭乱。他像一个醉汉一样在这些宝物中间游荡着，目光扫过一些金器和珠宝，也会停留在一些摆放在不起眼角落的陶器上面。当他走到第二个展厅时，就能看见摆放在正中间的晶石了。这块晶石和贝利科斯此前在龙陨山谷的山洞里见过的几乎一样，通体洁白，就连大小也十分相近，就好像是同一位工匠打造的一样。由此，他也可以断定，远古灵兽应该和龙有着一样的性质，可是山洞里面那条名为阿夫里丹的巨龙并没有提过远古灵兽，只说了“元兽”一词，应该也是一样的意思吧。贝利科斯围着这块晶石转了好几圈，思考要以何种方式拿走它，这块晶石竖立在一圈展柜围绕的场地的正中间，被一个带有圈形底座的支架支撑着。想要进去就必须翻越这些展柜，可这些都是玻璃做的，万一弄破了，对于沙湾镇来说也算是不小的麻烦，如果里面的展品丢失了，可能还会引起不小的纠纷吧。可是再一想，偷走这么大的展品，不也会引起纠纷吗，到时候让沙湾镇的人对白溪镇的人留下不好的映象也不好吧，而且临走时巴罗斯那样嘱咐，要自己千万别在沙湾镇闹出什么大动静，偷走这个东西那不得闹得自己被通缉呀。想过这些，贝利科斯打算放弃，他走出了博物馆。
不过，令贝利科斯大吃一惊的是，莎米娅居然站在博物馆门口等他，刚见到他的时候还在哈哈大笑，说到，“你果然还是会帮助我的呀，都来这里踩点了。”
贝利科斯十分疑惑地问，“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过稍微施法，就让牢里的守卫们都睡着了，然后隔空取来了钥匙，就出来了。”莎米娅答道，“十分简单，是吧，偷核心晶石也一样，我施法让守卫们都睡着，你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偷出来。”
莎米娅说得如此轻松，贝利科斯却觉得没那么容易，沙湾镇毕竟是与魔法学院关系友好的城邦，今天来时也见过不少法师穿着的人了，万一有法师在那些展品上施了法，偷的时候引起了警报岂不是会惹很大的麻烦，贝利科斯把这个担忧告诉了莎米娅。
莎米娅听后只是又笑了起来，然后说，“有我这个活了两百多岁的大祭司在，你还怕什么魔法，活着的法师谁能有超过两百年积累的法力，我解除那些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
当贝利科斯打算在说个理由拒绝时，莎米娅已经将食指贴在他的嘴唇上了，然后说到，“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找个地方吃晚餐，等天色暗下来，博物馆闭馆了再来吧。”说罢便拉着贝利科斯离开了。
傍晚时分，莎米娅和贝利科斯在街上的一家面摊坐下了，周围的人多半是衣着简陋的赫卡瓦尔人，这家面摊的主人也是赫卡瓦尔人。根据沙湾镇的法律，赫卡瓦尔人不允许拥有住宅和店铺，就连租给赫卡瓦尔人也是禁止的，当然，赫卡瓦尔人也根本付不起租金，他们只能在街边摆这种小摊子。即便如此，也只有领到许可证的人才能如此经营，摊主还得把贴着许可证的大牌子挂在胸口，要老远就能一眼看见才行。城里那些高端的店铺根本就不是赫卡瓦尔人消费得起的，在那里吃饭的沙湾镇居民也不喜欢和赫卡瓦尔人同处一室，如果还不允许他们自己经营的话，这种廉价的劳动力很快就会跑得一个都不剩了。这家面摊的老板按照赫卡瓦尔人的传统做法，将一块大面团放在一个底部有几十个小孔的碗里，用力按压，就有几十根面条从底部冒出来，往下落到汤锅里。贝利科斯在白溪镇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做法，他惊讶地问莎米娅，赫卡瓦尔人都是像这样做面食的吗？
“当然，我在部族的时候，最爱吃的这样的面条，这里的人都称之为挤面，我们自己不会这么叫。”莎米娅答道，“在那时，我们还拥有一些好的绿洲，我们会种植麦草，做这种面条的时候还会往里面加入坚果粉末。只可惜当我们的绿洲都被他们占了去，就再也没有种麦草的地方了，他们的小麦把所有的土地都占领了，再这沙湾镇里，也只能用他们的面粉来做这种面条，口感远不如用我们的麦草做的好。”
没过多久，摊主就将锅里加热好的面条捞起来，盛在陶土盘子里，端给莎米娅和贝利科斯。看着表面粗糙的陶土盘子，贝利科斯又问莎米娅，“你们没有瓷器吗？我在白溪镇的时候，吃东西都是用瓷器装的，在那里，哪怕再穷的人，家里也会有几件瓷器的。”
“一听说买家是开面摊的，那些店主就都不卖了，他们哪里会允许在他们眼里和牲口一样的赫卡瓦尔人用这种高级货盛装食物，我们自己又做不出来那种东西。这些盘子都是摊主们自己用地上的泥土捏成型，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才做出来的，非常粗糙，有时候还会把土粒给吃进嘴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贝利科斯和莎米娅已经吃了五碗赫卡瓦尔挤面了，同时还点了好几碗附近绿洲的仙人掌汁液。不同于沙湾镇人喜欢喝酒，赫卡瓦尔人并没有什么酿酒的技术，也只能直接从植物上获取原液了。靠近日轨线的城镇，天黑得都很晚，在他们俩边喝边聊，又喝了好几碗仙人掌汁液之后，天色才完全暗下来。在聊天时，贝利科斯从莎米娅口中得知，赫卡瓦尔人与泰索波尔人的矛盾在黑暗时代就已经很尖锐了，莎米娅对那些背叛泰索波尔人的古代赫卡瓦尔君王也十分鄙视。与阿尔丁介绍的不同，在远古时期，泰索波尔人也对赫卡瓦尔人进行过惩罚了，并一度兵临赫卡瓦尔首都城下，但是由于初罪者的威胁，没能在第一时间攻下这座城的泰索波尔大军还是撤退了。但是百余年后，独自对抗初罪者的泰索波尔王国已经虚弱到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了，这时，赫卡瓦尔王国趁虚而入，占领了泰索波尔城。这段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初罪者对泰索波尔城这个海边的城市垂涎已久，只要能占领这里，就可以把人类和矮人精灵完全隔开，让南边的人类无法获得支援。于是，仅仅过了几个月，古泰索波尔王国的首都就被初罪者给占领了。这座城市被占领伊始便遭毁灭，幸存的泰索波尔人全部逃到了北方，对南方后来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此时的赫卡瓦尔王国中，收复泰索波尔城的呼声十分高，恰好此时初罪者也派出大军攻击他们，于是漫长的战斗便开始了，而这战斗一直持续到了黑暗时代结束，他们脚下这片沙漠，也是在那些战斗中产生的。当时，初罪者的大军已经打到了赫卡瓦尔王国的首都城下，赫卡瓦尔国王在他的炼金实验室中制造了一个强大的法器，打算用这个法器来击退初罪者大军。可就在他使用的那一刻，意外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将这一带都毁灭了，不管是人类还是初罪者大军中的恶魔，全都灰飞烟灭了，化为了这沙漠中的沙砾。还有更加令贝利科斯吃惊的事情，最初导致人类丧失永生的罪魁祸首就是古代赫卡瓦尔国王的祖先，这群人为了讨好和自己一起生活的造物神，将几个同类给肢解了用来献祭，没想到这事竟然直接激怒了众神。对于这种行为，众神都认为是贪婪的人类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这么做的，可是明明已经和神一样是不死之身了，只要这个世界存在，他们就不会死去，他们到底还要什么呢？为了惩罚这种行为，众神收回来曾施加在人类身上的祝福，甚至连累了矮人，最后之后精灵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