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腹鱼（2 / 2）

在侯府的时候他整日跟着小侯爷，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却从来没有这顿野味带给他如此强烈的满足感。

怪鱼肉质鲜嫩，刺并不多，没一会陆笙吃掉了半条。

“剩下半条明天再吃，到时候能不抓到鱼还两说呢。”

陆笙摸了摸肚皮，干扁扁的，不过三四分饱，鱼肉可不顶饱。

“我要吃。”在沼泽边缘一侧，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忽然说道。

不知为何陆笙分明察觉到那声音中分明带着一丝令人发寒的冷冽之气。

陆笙扭头看了过去，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孩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正向这边张望。

那小孩衣裳破破烂烂，像穿了一道道烂布条在身上，脸上乌漆抹黑的，摸了锅底灰一般。袒露的胸口上一根根肋条，很是瘆人，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小手提着一个带把的铁罐，眼巴巴地望着半条烤鱼。

陆笙之前就见过这个小孩，和他一样经常在这片沼泽里行走，原以为是村里人的孩子，并没有太过在意。

“那恐怕不成，就剩这半条鱼了，给了你我要饿肚子了。你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吧，回家要吃得去。”

陆笙拒绝得很干脆，自己的情况不比小孩好多少，要不是今天运气好抓到一条大鱼，胆汁都要饿出来了。

“没家人了。”

小孩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既不带感情也没什么声调，光着脚丫子慢吞吞走向火堆，两只眼睛馋得发出青光。

“孤儿吗？这么小一个人怎么过活的？”

陆笙不屑一顾，这小孩嘴里八成没实话，没家人难不成喝西北风长大的。

“死光了，村里人给干粮吃，我拿干粮换你的鱼。”小孩怯生生说道。

“别人哪来的干粮给你，我早打听过了，这里的粮食紧俏得很，我想买都买不到呢。”

陆笙自然不信小孩的话，小孩要是有干粮，还能饿成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多半是有家人的，否则的话别说这里的大人凭一双手都吃不饱，别说他一个小孩了，除非眼前的小孩是个饿死鬼。

“来，来。”

小孩听了，没辩解什么，反而向他招招手，就要领他去什么地方。

这下陆笙有些犯难，该不会有大人等着敲黑棍吧？可看着不太像，自己才多大，这边的人真要是打他的主意，犯不着这么麻烦。

再说自己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单单身上那几枚铜板见过光，那几个子能值几个钱。就是那块碎银子，也不值多少，他担心的反而是家传的宝卷，不知道那东西究竟价值几何。

不过思来想去，陆笙还是决定跟上去，要是小孩真有干粮，就不用担心哪天抓不到鱼了干饿一整天了，饿肚子的滋味对这个年纪的他来说实在是抓心抓肺的难受。

这么想着，抄起串在树干上的半条烤鱼，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那小孩领着他在沼泽地里穿来穿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来到一座土丘旁边。

土丘不过十几米高，上面很平坦，周围长着一人高的蒿草，草丛里一条不是很明显的小路，通向土丘的底部。

“喂，还没到吗？”陆笙心虚了，他隐约看到小路尽头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巢穴。

“到了，我家就在里面。”小孩指着土丘下面的洞说道，脚下也没停着，领着陆笙继续往洞口走去。

“你还真就住这？”

当站在小孩家门前，陆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