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好意思,我在等天降(1 / 2)

早秋的阳光依旧灿烂,驱散了连日的愁云苦雨,如阴冷潮湿的诗篇走向耀眼的终末。

耀眼,也有点刺眼。

因为衢汉那边的家里衣物用品一应俱全,所以许屹杨并未特意收拾什么东西,只是将假期作业和耳机充电器全都塞进黑色背包里,披上白衬衫外套,换鞋,锁门,下楼。

单元楼不锈钢门上的玻璃年久积尘,朦胧了门外纤秀的身影。

少女身着浅灰色短款上衣和宽松的深色牛仔裤,长发高束,随意披了个深灰色针织衫,配上一双粉调球鞋,背着她的吉他包,静静侧靠在墙上,姿态松倦慵懒。

见眼前人走近,她摘掉耳机,道了声早安,许屹杨拎起她脚边放着的提包,一起向外走去。

汽车站离家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小县城没有地铁也没有火车站,汽车站自然就成了唯一通往外界的交通枢纽,再加上现在是法定节假日,站内人流量比平时更大。

人头攒动,如蚁群一般。

出站的人多,更多的却是从大城市归乡进站的北上打工族,包袱也比行李箱要多,在不远处排队的老者肩上拖着个沉甸甸的军绿色蛇皮袋,橘子的颜色从织补不密处微微显露出来。

候车室还算宽敞,汗味,泡面味和汽油味混合着弥散在空气中,不算难以忍受,毕竟坐得也不太久。

进入停车场,汗味和泡面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浓重的汽油味,他们很快放好东西上了车,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等待车子启动。

很快,巴士车上了高速,江霁月重新插上耳机,不自觉被窗外移动的茂密树影和高远的蓝天吸引,他们这面向光,她的座位又靠窗,没了建筑物的遮挡,阳光直射有些刺眼。

许屹杨在她之前抬手替她拉上窗帘。

“要不要睡一会儿?”见她似乎有些疲惫,他柔声问道,见女孩没反应,他轻轻摘下她的右边耳机,却在开口说话前正迎上对方的目光。

黑亮的眼睛闪着流转的眸光,似乎带着探寻意味,远不似平时那般复杂深沉,寡淡而平和。

座位很窄,将两人挤得很近,许屹杨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喷薄在他的左边脖颈,温热又轻柔。

“我听听力。”她重新转过头去,低声回答。

“学校布置的那几份材料吗?”

“不是,我作业都写完了。”

许屹杨仔细回想,看向她身侧敞开的书包,发现里面好像确实没有学校的习题册,只有她自己的套卷和课本。

然后他意识到……

“所以,两天……其中一天你还不在家,你就把六张试卷二十八页习题和五套听力做完了???”属于小说主角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凶手是江霁月恐怖的执行力。

关键是他自己还一个字没动过。

“没,我在学校提前写了一部分的。”她淡淡回眸,“你好歹也是个省重点年级前三十,怎么总这么大惊小怪的。”

“好的,我反省,我反省……”许屹杨无奈扶额,心中默默抗议,他的年级前三十和江霁月的常年压倒性第一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何况他的英语和语文还那么跛……能有六百五十多分完全是因为数学和生物接近满分的优势。

但这和江霁月的性质又不一样,他是因为家庭原因从小耳濡目染,又有父亲那位现于南师附中(衢汉总排名第一的高中)任教的同门师兄一路领着他走,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而她没有人启蒙,也没有和许屹杨一起补习,完全是自己打磨出来的。

她在这方面的毅力强得可怕,但又不是像某些题海派一样死磕,单纯通过题目数量来堆积出分数,而是通过不断地总结反馈来提升,并且极其注重基础和细节,一段时间就专注一个大块,一类题做错了就必须重复到独立完整写出步骤为止,如此周而复始。

她的学习方法是有灵性和持久性的,能让优势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旁人高不可攀的地域。

许屹杨曾经也不知高低地尝试过,后来发现自己的心力根本支撑不了无数遍的总结反馈和再演练,太辛苦也太枯燥了。

和她的处事风格挺相似的,独特,别扭,但有效。

比如现在,她正在疯狂回放上一届“毓华杯”英语演讲比赛的总决赛音频。

对于这些全国性比赛,雨霖这种小县城能拿到的名额不多,今年也只有三个,其中一个给了江霁月,还有一个给了隔壁班的女生,最后一个给了隔壁后湖中学的学生。

毕竟雨霖小到只能装下两所普高。

不知是否是因为吃到了前几年网课的红利,这次初赛是线上笔试,复赛是统一地点线上面试,到了决赛才是现场演讲和答辩。

虽然是赞助商举办的联赛,但由于评委都是权威人士,又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子参与,所以在国内地位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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