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荒芜霓虹22(1 / 2)

凌晨两点的衢汉街道已不那么热闹。

霓虹不再耀眼,而是逐渐因昏暗而柔和,秋雾氤氲,低处的空气如胶体分散系般半不透明,虚化了下落的光点,也朦胧了街边人的脸。

面容清俊的少年随意地坐在马路边,眸色如墨,深邃而复杂,眉宇间似有郁结。

一罐啤酒从他背后扔来,准确地落入他手中,他稳稳接住,侧首,深棕碎发的少年已坐在他身旁,手里拿着相同的啤酒,冲他笑了笑。

那笑意张扬却并不明朗,透着些淡淡的苦涩。

他并未打开易拉罐,而是顺手将罐子放到另一边。

看到他这个动作,棕发少年忍不住揶揄,“怎么?你还怕阿和发现你喝酒了?”

“没,”许屹杨淡淡回答,“戒了。”

“骗鬼呢。”对面笑出了声,又昂头灌了一口酒,“就别让我翻出你以前的事来说了好吧。”

“真戒了,”他顿了顿,目光最终停留在对方的头顶,“你三个小时之前还是红头发。”

“假发啊,”对方还是笑,“谁染那玩意儿。”

的确,红发是假的,有些发黄的棕发也不是染的,而是小时候的营养不良导致的。

“行了,刘叙霖,”许屹杨语气散漫地开口,下一句却无比认真,“今天怎么回事?”

他没急着算账,而是先问缘由。

因为他清楚,在这两年里,刘叙霖的性格甚至品行都可能会发生质的改变,唯独对江霁月的感情不可能彻底反转。就算江霁月曾间接加剧了他那晚的痛苦,他也从来没责怪过她。

唯一的可能,便是无颜面对她,所以选择逃避。江霁月被那群人堵在巷子里绝非他本人的意愿,很大可能是他们阳奉阴违。

是那群人对独身的女孩子抱有非常纯粹的恶意,或者说常年混迹街头,已经习惯了那么做。

账是要算的,可还得分算多算少,和谁算。

“就你看到的那样啊。”

“哦,也就是说你叫人去威胁阿和了?还让他们把她一个女孩子堵在巷子里?”他眯起眼睛。

“不是,”刘叙霖皱眉,讲了来龙去脉,“我不是故意的。”

话还未完,许屹杨就一把扯起他的衣领,拳头扬在他脸上,力道很大,他一个趔趄,侧身着地。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啊!”他有些恼怒,干脆利落地起身,本能地想要还手,却再次被摔在地上。

“我知道啊。”已经站起来的许屹杨再次蹲下身去,单手重重搭上他的右肩,靠近他的脸,字句有力,“不是因为这个。”

“或者说,不全是因为这个。”

“许屹杨,你把我约出来,还故意避开阿和,就为了跟我打一架?”

“本来准备先礼后兵的,”他脸色阴沉,又掺着些少见的威压,“但现在看来,好像只有打一架能解决问题。”

“代我跟她道歉,”刘叙霖叹了口气,已经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落,“请她……”

“希望她谅解吧。”

“我做不到,你知道她的性子,”他摇摇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但我会给你把话带到。”

“你和她真像。”他苦涩又嘲讽地笑了笑,“总是试图摆平问题,简单粗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摆平问题和解决问题是不一样的。前者是直截了当地直击痛点,阻止事件的进一步发展,但从不善后,后者则是考虑到问题的全局,使所有不好的因素彻底消散,而不是被压制。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就像有的高中生考砸之后是以疯狂做题的方式来发泄情绪,有的是和朋友一起出去转转,以此舒缓情绪。

简而言之,摆平问题只需要下狠手,解决问题则需要静观其变,圆融迂回。

许屹杨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甚至连话也懒得带了。

因为眼前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完全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颗粒度对不齐,还想着解决问题?

怎么可能?

闻言,已经转过身的他冷冷回眸,“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她。”

“是我不想了解她吗?你以为我想走吗?”听到这句话刘叙霖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向前跨了几步,胸膛剧烈起伏,“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原因,所以别来说教我!”

“那我再问你,像现在这样你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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