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上下游攻势148（1 / 2）

收复岳州之后，一度好为人师起来的朱由桹在此稍作停留，在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之中，选择了他目前所唯一缺乏的“立言”进行从事。

至于立德、立功这其他两个东西，朱由桹主观上认为他都不缺。

这就是……，这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朱由桹的这种自信，一方面使得施琅（施郎已被朱由桹正式下令改为此名，具体原因不详）、赵仲篪等诸位天子门生聆听了朱皇帅的教诲后受益匪浅。

另外一方面，也有幸让这个岳州城，多当了几天尊贵到无与伦比的大明皇帝朱由桹的行在，在狂妄自大的朱由桹眼中，这肯定是岳州这个千年古城八辈子修来的福报。

而包括攻陷岳州的主力明军在内的“三十万大军”，却是并没有像朱皇帅那样过多休整，正所谓趁敌病、要敌命，他们需要马不停蹄地趁着大败耿仲明之势高歌猛进。

在岳州下游这个主要方向进军的，自然是由武元晟、叶莱等人率领的北伐明军主力兵马以及大明水师主力舰船，他们自洞庭湖进入大江，而后沿着大江顺流而下，大致朝着东北方向，水陆并进，意图明显是直取武、汉。

毕竟，武昌、汉口二府扼束江汉，襟带吴楚，自古以来，就是兵冲要地，朱由桹欲要收复金陵，以毕半功，武、汉二府是不可能绕的过去的。

至于次要进军方向，则是以偏师逆流大江往上进攻荆州府等地，这又可以分为两个方向。

其一，是以水师配合逆流而上，进攻荆州府东部诸县，执行这一作战任务的是海宋将领石秀清所统率的以虎贲右卫抽调的二千多战兵为核心，数千地方军、辅兵、民夫为辅助的大约一万明军；

石秀清，南洋人，祖籍广东潮州府程乡县，汉族客家民系，祖先在正德年间下南洋，后他石家这一脉便在南洋一个名叫石家庄的村子扎根，至今已是一百多年，前年自不远万里意图援救大明的海宋人口中得知甲申之变，从来没去过大明的石秀清感到非常愤怒，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忠君爱国之火，驱使他加入了海宋舰队，前往大明，抗击万恶的鞑虏军队。

实际上，石秀清是海宋三十将领中的一员，排名第十一，海宋人编号“2627”，是一位既忠诚可靠又很有能力的将领，让他担任一个方面的主将，“0”号朱由桹是很放心的。

其二，则是以常德方向部署以张褒、马进忠、王允成等人为首的虎贲左、右两卫将近一半兵马，以及从豹韬左、右两卫中抽调的一些战兵为核心的数万明军，再以水师配合，进攻澧州以及荆州府南部诸县；

马进忠，字葵宇，陕西延安府人，早年参加农民军，从事造反行业，曾经在李自成麾下担任过闯军将领，江湖人称“混十万”，崇祯十二年左右，接受大明朝廷招安，背叛了造反事业，投入到了“地主阶级”的怀抱。

其后马进忠隶属于左良玉左大帅，在江西、湖广等地参与过与张献忠等部农民军的作战，多有战功，历任副将、总兵，与金声桓、惠登相、王允成、李成名为左军外五营。

弘光元年，左大帅死后，左梦庚左少帅在九江降清，马进忠和他的好伙伴王允成非常不想投降，但身边的同袍们都投降了，形势所迫之下，马进忠和王允成稍作挣扎，发现无济于事，最后也不得不向阿济格投降。

但需要说明的是，这是伪降，在通过献殷勤取得阿济格信任后，马进忠主动提出要帮助辛苦的八旗大爷们运送火炮，大清帝国の英亲王阿济格欣然应允，直夸奖马进忠是个大大滴良民，并且许诺只要马进忠好好干，以后跟着八旗太君，好处大大滴！

然后马进忠就找机会将火炮给扔进了江中，最后他和王允成一起率领所部兵马跑去湖南依附何腾蛟去了，原地傻眼的阿济格，只能眼睁睁看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大炮，虽然气的要死，可对于已经随轻风远去的马进忠、王允成二人，阿济格也无可奈何，只能想着以后再找机会算账。

王允成，字乐安，辽东人，绰号“铁骑王”，原为邓玘部将，邓玘在平定奢安之乱、四城之战、平定登莱之乱、镇压农民军中都有功劳，但久戍觖望、恣其下淫掠，王允成对邓玘过于克扣军饷的行为非常不满，以此来鼓噪士卒发动兵变，在樊城杀了邓玘两个仆人，邓玘感到害怕，想要逃跑，在越墙时失足坠地而亡。

或许因为邓玘死于“自杀”，又或许是因为邓玘往常太过跋扈，大明朝廷并没有严惩王允成，王允成之后就开始跟着左良玉混，左大帅心胸开阔，不在乎王允成曾经逼死上官，对他委以重任，王允成也没有辜负左大帅的期望，在左大帅帐下立下了一些战功，有值得一提的比如崇祯十二年，大破罗汝才于当阳丰邑坪，迫使武自强等人归顺左大帅。

在左大帅麾下，王允成和同僚马进忠相识，二人相谈甚欢，关系要好，经常一起率军行动，尤其是一起跑到湖南依附何腾蛟之后，在相对来说人不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有过共同经历的二人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有好事之人称之为王与马，共一营。

朱由桹通过湖南战役大败孔有德军团之后，趁着耿仲明率领兵马离开主动收复常德的马进忠、王允成，以及和他们两个勾搭在一起的制抚堵胤锡，确切听闻了朱皇帅击败孔有德、尚可喜、沈志祥等人的光辉事迹，审时度势，非常识时务地完全归顺了有名有实的朱由桹。

在朱由桹的命令下，张褒，以虎贲卫为主导对马进忠、王允成麾下军队进行整编，二人旧部精锐兵马主要被吸纳入了虎贲左右卫当中，马进忠、王允成也因为朱由桹认为他们很识时务，得以继续在虎贲左、右卫中领兵，但需要接受张褒这个主将的全权节制。

至于堵胤锡，朱由桹曾经说过湖广目前不需要什么督抚，所以堵胤锡以大学士的身份被收归朱由桹身边，以待后用。

已经从事大明皇帝这个职业大半年的朱由桹，根据这大半年以来的经验和教训，对于统治大明朝，也是有了一些心得和体会。

其中最主要的心得之一，就是必须要集权！

在朱由桹看来，这所谓的集中权力，不应当仅仅是在皇帝层面，还应当推及到官员，至少是高官主将这一层面。

就比如，在广东，曾经被朱由桹以“萧何”比之的陈子壮陈首辅，以及统率豹韬中卫（前广州方面军）的刘乾星刘司令，二人其实都负有向前线运输粮草辎重的权责。

刘乾星是绝对忠诚可靠的，陈子壮也是忠君爱国识大体的，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龃龉，但这不代表陈子壮为首的旧官僚系统，和刘乾星为首的“新官僚”系统，没有摩擦。

朱由桹北伐之后的数个月里，在广州许多官员眼中，刘、陈二人地位的模棱两可，实际上在广州造成了令出多门现象，这在很大程度上对广东这个北伐大后方的行政效率造成了负面影响。

也正是由于此事，让朱由桹认识到必须彻底断绝令出多门的事情发生。

为此，朱由桹又双叒叕发明了一种新的官职——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