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团(2)(1 / 2)

哐哐哐,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姐姐开开门,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刚好十一点唉!”苏拾直挺挺站在走廊朝房间里的人邀请道。

凝滞的空气仿佛有水滴,滴答滴答着计时。

第十二滴水落地,门开了,陆锦之歪着头半叉腰,身体虚倚在门框边,动作妩媚得跟古时青楼女子迎客似的:“小拾要不进来先坐会?姐姐洗个澡,今天出了好多汗。”

苏拾明显能感觉到陆锦之在把她当小孩哄,不过她对此并不讨厌反而挺喜欢的,苏拾决定顺着陆锦之,于是她乖巧点头:“嗯嗯。”

陆锦之把苏拾领到沙发处指着大敞开的行李箱:“小拾,饿了嘴痒了可以随便吃哦。”陆锦之说着话从行李箱里随手掏了块巧克力递给苏拾:“吃吧。”

“谢谢姐姐。”苏拾有些拘谨地道谢。

陆姐姐人真好!心中不住地称赞道。

“那好,小拾等等哈,姐姐洗澡有点子慢,多吃点好吃的,别害羞。”陆锦之扔下话,人直往淋浴间走。

“咔”反锁的声音。

苏拾呆蠢拘谨的神情转为犀利。

她早就一清二楚扫视过导游安排给自己房间的布局和布置了。

浴室里的花洒、沐浴露……,床上的床单,茶几上热水壶……居住方面暂时没发现任何不妥。

可偏偏在床尾对着的梳妆台抽屉里,苏拾翻出一支簪花——簪花缀上娇嫩得能掐出水的花朵,花蕊与花瓣间落着斑斑点点的黄。

简直跟刚摘下的新鲜花朵没区别,没有香味,可那种一摸就能摸出来的独属花瓣的柔嫩令苏拾遍体生寒。女人迟钝喜欢躲在自己建造的堡垒里,但在神经高度紧张时发现自己想发现的东西就会像豹子锁定猎物般快准狠地解决眼前猎物。

把被撕毁的零碎线索编织成一开始完整华丽繁乱的大网真是一件很有挑战且充满诱惑的事情啊~

很好那么问题来了:1.花哪来的?谁摘的?在哪摘的?(今天徒步上山只见寻常杂草,没出现过带花的草,花如拳头大,像灌木或树才能开出这样大小的。一路走来山上不像有能开出这种花型的灌木)

2.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苏拾知道床尾挂镜不吉利,甚至有床尾挂镜夜里撞鬼的说法,假果真的会见鬼,那花是鬼摘的?或者说是鬼送给人(鬼)的?

是索取?交易?警告?提示?………

苏拾不知道。

3.床头挂钟存在一定安全隐患,好像还有什么禁忌之类的,具体的注意事项苏拾忘了,总的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4.这些设计有种不顾顾客死活的美,因为苏拾的老师在教画室内设计图时特意强调过,设计师设计前会了解客户当地的习俗有什么忌讳,顺便问下客户个人的喜好,大概方向出来才会动笔,这一点苏拾记得很牢,老师在教厨房布局的那堂课,强调十几遍这边的当地人有个灶台不能朝某方向的案例,讲完后,全班六十多人上交作业,灶台出现问题的占三分之二,被老师狠狠痛批,苏拾也在队列中。

所以能整出这个布局的设计师,不是沙币,就是故意的。

苏拾一个初学者都知道的事情,能承担起这种大酒店装修的设计师这么可能不知道?

古古怪怪,必定有诈!

苏拾惜命,不敢也不想赌,于是她以极强的行动力,拿走花簪的同时把梳妆台翻转,让它对墙面壁,在顺手卸了钟反扣在梳妆台上。

做好一切,苏拾开始发神经似不要脸的自言自语感叹起来:“我人真好!面壁都给它找个伴儿!”

更奇怪的是陆锦之这儿的是普通的沙发和玻璃桌,她那儿却是红木桌椅,如果每个人房间都不尽相同,为什么她的偏偏是红木桌椅?

然而,对比房间布置和房间分发的问题,更严重更应该警惕的其实是陆锦之。

陆锦之的动作仪态太过刻意……刻板,陆锦之很喜欢摸苏拾的头,这种行为与其说是长辈对小辈的安抚,不如说是上位者对下位者如鱼得水的戏弄、审视、奖赏。苏拾认识的所有比她大的同性,没一个这么干的。

苏拾深思一番过后,顿觉不对之处越发多,手掌间相互触及的温热后知后觉渗透出丝毫的排斥和恶心。苏拾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特别是自己一直不上心的心理障碍诱发的病变。

排斥恶心到干呕的触发条件蛮多的,具体概括就是让苏拾厌恶,一般体现在言语刺激方面,但苏拾肯定及确定,陆锦之目前为止并无任何言语上的侮辱,恶心到要把心肝脾肺肾一口气呕出的感觉到底哪里来的?

还有,既然洗澡反锁,那为什么还要特意敞开大门招待人?

反锁只能说明陆锦之的隐私意识很强,都防火防盗防小孩了,还请进来。

刚在大厅毫无顾忌握手的是她,现在洗澡防偷看的还是她,实在不行说声,要洗澡不方便,先在房间里等,一会洗完再来找。一套行动下来违和之处不可谓不多……

再说谁家好人出来玩带一行李箱零食?

正常的一般带换洗衣物、洗漱用品,苏拾的箱子就多了点泡面和泡面的配菜。

东西越少箱子越轻越好,反正带实用性越高的就对了,但陆锦之真真就只拎了一个行李箱……

还有!她凭什么带这么多零食!

——除非这一箱子看着人畜无害而且美味无比的零食有大问题!

苏拾看向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深吸气,脑子控制不住地发热,她的喉咙滚了滚,瞳色晦暗不明。

愚蠢的苏拾掐着人中自己说服自己,头脑风暴很费精气神,今天就到这吧,要吐血了:“唉,思考好累。”她无力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节。

想的越多越累,苏拾扶额,目前看来陆锦之身上的未知威胁不细想已经多得惊人了,这人明摆馋自个身子,没下手无非硬刚不过或时候未到。

无论哪种,苏拾觉得还好,她本身危机意识忽高忽低经常的事了,半路不明不白被阴死不知其缘由不得瞑目也正常,陆锦之有所图不摊牌明抢代表两人间有东西维持着平衡,只要小心点不失智,陆锦之做不到一举成功弄死自己就只能带着小丑面具继续骗人。

毕竟小孩子有什么坏心思呢?

苏拾想着防备陆锦之的同时,带着对答案的心情开始翻梳妆台。

最后剩贴地的抽屉了,苏拾屏息拉开一条缝儿,娇嫩的粉色已经按捺不住兴奋,激动地透过小缝盛开至眼前。

苏拾彻底放弃治疗,将整个抽屉拉开,正视静躺在木头板子上的簪花……竟然有果真如此的惊喜感

——它和苏拾口袋里的那支简直一模一样,相似程度是工厂流水线都无法匹及的存在,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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