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的慷慨（1 / 2）
秦欢一天天好起来，有时还能在屋里慢慢走。
石头和小雨每天都来看他，陪他聊天，说话。秦欢说话的语气，神态，和以前大不一样，现在的秦欢说话的方式、语气，头脑里奇怪的想法，说的话也乱七八糟。对于以前发生过的事，没一件记得。为这事，俩人还专门问婆婆。婆婆是村里的长者，巫师，是全村尊敬的人，婆婆当然是知道的，婆婆的答案是：秦欢的魂魄四处飘荡，沾上别的魂魄，就是别人的魂魄，导致他现在混乱的状态。
俩人不再纠结，婆婆怎么会错，婆婆自然不会错！
三人约好出门，秦欢还没有好利索，没有打算走太远。
这是秦欢来到这里第一次走出屋，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着眼处全是树林，空气清新水润，这一口气进到肺里，清走不少杂尘，顿时身清气爽。
秦欢第一次看到自己住的房屋，半间屋伸出山崖，悬在空中。支撑木屋的基座，一根圆木横放在崖下长出的两棵大树的树杈上，为了平衡，矮处树杈用木块作了垫高，木屋重量就压在这圆木上。就这样树成了木屋一部分，修剪过的树冠环伺木屋，枝叶把木屋包裹着，这屋就从这树中伸出一般！
看秦欢惊奇自己的房屋，小雨道：“陡坡太多，平整的地面太少，只能把房屋伸向空中”。
秦欢道：“哦，都是这样吗？怎么没有看见其他房屋啊”。
石头往对面山坡一指道：“看啊？都是啊！”
秦欢使劲眯着眼望过去，除了树林，青山，什么也没有看见。
小雨说：“你看到红的花了吗？”
“看到了啊！”秦欢道。对面满山绿色，几丛红花点缀上面，很是惹眼。
“那是杏花，杏树种到屋边，有杏花的地方就有人家”。小雨说。
石头道：“还有梨花，还没开，开的时候一丛白”。
秦欢迷着眼睛，终于看清杏花边，树叶下的木屋。“看见了”。秦欢道。
小雨把双手捧在嘴边朝着山对面大喊：“嘎诺姐……！”
秦欢没想到小雨的声音高亢上了天，沿着山谷几曲几折，才慢慢去得远了。
对面远远回叫“小雨……”的声音也传过来。这种空旷让秦欢浑身通透，不由得兴奋起来，拼着命朝着空山喊去，也有回声，没传多远就戛然而止。秦欢不由叹道：“小雨，你这声音，到我们哪里去，真正中国好声音啊！”
小雨虽然没听懂，却也知道是在夸她道：“什么好声音？没有……”。
石头道：“别看看着近，远得很呢”。
秦欢道：“知道，这就是望山跑死马嘛。”秦欢突然来了兴致，张嘴念道：“山水藏人家，梨花复杏花……”石头盯着秦欢道：“听不懂，说那样鬼，你最近经常神戳戳的”。
三人说着话，石头带路向上走去，这一路都在往上爬，沿途还经过几户人家。村里的房屋是沿着山坡一阶一阶建造。
转过一座大山，一道溪流出现在眼前。这溪水清澈得不象话，秦欢就没见到过这么清的水，欢呼一声，伸手去玩水。水冰凉刺骨，秦欢触电一样把手缩回来。
石头放肆的笑着，一点不顾及秦欢的感受。秦欢趁石头不注意，把还没干的手一下伸进石头脖领里。石头跳起来一把抓住秦欢的手，秦欢挣扎几下，根本没用。石头力气太大，象头蛮牛。小雨翻找地上的草道：“不要把伤口弄裂了”。秦欢趁机也说：“你弄痛我了”。石头才放手。
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得，秦欢心里不甘，说道：“石头，你这个体型，力量就好比是……”石头道：“好比什么？”秦欢说道：“藏獒”。石头道：“藏獒是什么？”秦欢心道：就是你这条大狗。嘴上却说“你不知道啊！藏獒极其忠诚，关键是力量极大，老虎见了都怕三分”。石头道：“这么厉害？”。秦欢道：“当然，以后就叫你藏獒”。石头道：“你样子不对，怪怪的，有坏心，不上你当”。
小雨翻找出几颗乌红的果子，从草丛刚一露头，香气朝着几人鼻孔袭来，再一拿出，这一片都闻到香。秦欢不再理石头凑上来问小雨：“这什么，这么香”。小雨道：“这是地枇杷，很好吃”。小雨把手里的地枇杷放在溪流里洗说道：“这地枇杷的香气，毒蛇最喜欢，会用舌头去舔它，找到地枇杷一定要洗干净再吃”。
把地枇杷放进嘴里，秦欢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的东西，这味道是独一份，没有尝过的美味，无法形容。“还有吗？”秦欢问小雨。小雨笑道：“有啊，山里啥都有，但得自己找，你看这种叶子的藤，这就是地枇杷的藤，顺着藤翻开叶，就有机会找到地枇杷”。
“是这种吗？”秦欢来了兴致，得到肯定后，趴在地上开始寻宝。石头也跟着翻找起来。这地枇杷藏起来一般，翻了一片草地都没找到一颗。石头丢失耐烦心，道：“秦欢，不找了，我们去别处玩”。秦欢兴致正高，道：“我再找一会”。“那我一个人去了”说着石头起身离开。秦欢翻到第一颗后，动力更足，越翻越起劲。连小雨离开采药都没留意。
秦欢翻了大半天，弄一手泥，找到二十来颗。在溪水里洗干净，刚开始吃，石头悠悠然过来。石头探头探脑过来问：“找到没有”。秦欢看石头鬼祟样子留了心眼道：“有十几颗，要吃的话给你几颗”。石头道：“才十几颗，不好意思吃你的哦！”秦欢道：“吃完再翻嘛”。石头道：“这样，不白吃，用枞树糖和你换”。秦欢道：“什么枞树糖？”石头从怀里拿出一把米粒大小白色物体道：“你吃过的”。秦欢喜欢这个枞树糖的味道，不很甜，口感松软。就问道“怎么换”。石头道：“也很难找的，地枇杷大些，五粒换你一个”。秦欢道：“本来是白送你吃的，既然你要交换那我们就在商言商了，我的心理价位呢是十粒换一个，愿不愿意吧？”石头道：“你脑子比我好用，咋个都弄不过你，不多想了，换”。
秦欢想着有二十来颗，留了一手，只拿出十颗同石头换，自己藏一半。
两人换好后就躺在溪边，吃着采的野果，看着天上一朵朵白云悠闲的漫步。
这里的天都要低好多，秦欢看着湛蓝的天，听着旁边溪水声音道：“这山就是百宝库，要啥有啥”。石头两手枕在头下道：“要啥有啥，是哦，最美的知道是啥不，猴子酒！割块野猪肉，火上一烤，油滴在火上滋滋响，一口肉，一口猴子酒，美”。秦欢道：“猴子酒？什么猴子酒？”石头道：“猴子会把野果藏在树洞里，藏着藏着成了猴子酒，好难碰到的，我喝过一次，现在一想，口水都还哗哗的。”秦欢心道，这是野果发酵啊，用野果发酵难度不大。但是猴子藏着的野果自然发酵，就不一样了，很多都会烂掉，不会发酵。即使发酵成酒，又要在这万千树林中给找到，机率微乎其微。能喝到一次也确是撞了大运。
秦欢闭着眼睛伸个懒腰惬意的道：“再好的酒，都不是很好喝吧！”石头立起身来道：“你是没喝过，喝着喝着，脚下就踩着云一样，软绵绵的，飞到天上，比神仙都快活”。秦欢摆摆手道：“莫急嘛，我不是这个意思”。石头又躺回道：“你没喝过，晓得个屁”。秦欢觉得这柔软草地是他躺过最舒服的地方，超过他睡过所有床，不想费脑，更不想动就道：“对对对，我没喝过，知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