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羽涅之石（2 / 2）
易龙阵内众人都在各司其位，源源不断地为大阵补充灵力，并以各种远程术法攻击魔种。
天上的两条巨龙，在吞噬魔像残躯后，黄龙冲向了骊山方向的魔潮，守护人皇祖地。黄色巨龙本就与上古华胥、黄帝部落颇有渊源，燧皇、羲皇、轩辕帝都曾与黄龙并肩作战，黄龙拥有五行中火与土的力量。而青龙则冲向华山龙脉所在，前往守护秦岭龙脉。青龙曾为上古四大神兽，拥有五行中雷、水与木的力量。自从荒古第一战神大羿陨落后，青龙已蛰伏近万年。
所谓上古，即是人类文明开始的时代，基本是从燧皇带来文明火种开始。而荒古，则是金乌世界太阳刚刚升起，古神的时代。更有太古世界，那是祖神于鸿蒙一炁中创世的时代。
守护华夏的两条上古巨龙，皆是荒古时代的真龙之种，传说那是六千多万年前的事了。
此时的华云，似乎也进入了一条前往荒古的时空长河，一个连接异空间的玄牝之门。那里有自称来自天外之天的魔物，还有无尽的未知。
“身体好轻，眼睛好重，这是哪里，我死了吗……感觉好舒服、好温暖……”
漂浮在无尽悠长的隧道，除了虚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时间似乎都凝滞了。就这样一直漂浮着、漂浮着、漂浮着……
“小子，你敢相信吗？我龙爷爷那辈，在高耸入云的骊山之巅远望，华山就是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土丘！可现在的骊山怎么变这么矮了，华山都快贴在骊山上面去了……”
骊山南侧高空之上，霍去病正横槊立马，冷峻地看着即将到来的魔潮，酝酿着冲天杀气。闻声后一脸茫然地回头看去，只见一面金色鳞状高墙立于身后百丈。
不断地向上看，不断向上看，直至视线正对高天，才看到那一颗巨大的龙首，正开口吐人言：“秦岭一脉曾经是小青的家啊，我的祖辈一直住在太行，那时候我还小……”
黄色巨龙深邃的竖瞳之中，有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似乎能看到千万年前，荒古龙族被天外天魔神屠戮的光影。
一人一马一条龙，面对数万穷凶极恶的魔潮，巍然而立。
“毋须多言，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冤有头，债有主，逃到异世界，也没用！何况今天送上门了……”
言罢，烈焰红驹马蹄高高扬起，仰天嘶鸣。霍去病勒马带缰，高举长槊，杀气冲破云霄，怒吼道：
“铁骨铮铮，英魂不灭，华夏儿郎，随我冲锋陷阵！”
一骑绝尘而出，身后虚空裂隙之中一道、两道、三道……千百道红光紧随，排开冲天杀阵。
龙啸九天，盘于高天的黄色巨龙一声龙吟，天地颤抖。蜷曲的龙身化作离弦之箭，掠过前方骑阵，迎头冲向魔潮……
烈焰龙息铺天漫卷，正面阻截魔潮。小型魔物于火海中化作灰烬，锋刃龙爪将一个个巨型魔物撕得粉碎。人族英灵所化的千百幽冥铁骑，在霍去病的率领下从右侧冲入魔潮，所过之处，如旋风狂舞，摧枯拉朽。
高高跃起的烈焰红驹带着地狱的怒火，锋寒的长槊裹挟着英灵的意志，穿透了一个又一个巨魔的躯体。魔潮中段一头十丈高的巨兽冲向纵马疾驰的霍去病，如山门般的血盆巨口将人与马吞入其中……
下一刻，巨魔从内炸裂开来，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蓝色、紫色、黑红色的血液，碎肉，断骨，焦炭，向雨水一样落入秦岭山谷深处。
方圆不过百里的结界战场之内，东起华山、西至骊山，隐藏在魔潮与刀光火海中，有几个冒着隐隐寒光的巨型金属球体，被一道道自西向东射来的细细流光穿透，砰然炸裂。
秦岭西端的太白山顶上，有座古老的青石砌筑的三圣殿，里面住着一位没人知道活了多久的老者，人称二爷。衣衫褴褛的老者缓缓走出摇摇欲坠的破庙大门，温和地看着拔仙台上的金发女子……
女子又向东边的华山射出一箭，四百里的距离，箭矢如细细流光，只有一条微小的弧线，尽头是一点微弱到凡人都看不见的光芒。那么远，好像一般的神仙也看不到……所以，是箭矢长了眼睛吧。
“妘晴丫头，我那三妹在西荒过得可还好吗？”
沙哑的声音打断了金发女子优美的动作，女子转身望去，只见几缕“枯草”在苍然老者的头顶随风摇曳着……
修长身影旋即纵身跃下拔仙台，单膝跪地，拱手施礼。“拜见二爷！”
“哎，你这丫头生得漂亮，脾性却总是像个男娃子……起来说话吧。”
“回禀二爷，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老者转身向破庙走去，随手将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石头扔向身后。只留下蹒跚的背影和几片褴褛在风中瑟瑟作响。
金发女子伸手接住二爷扔过来的石头，玉手轻轻抚摸着，洁白圆润的石头上面有两片羽毛状的纹路，轻柔地溢出金色灵光。
“羽涅之石！”
妘晴紧紧握着羽涅之石，淡蓝色眼眸缓缓闭上。一抹红唇微微张开，呵气如兰。周身浓郁的天地灵气，随之气息吞吐开始盘桓上升。修长的身体被金光轻轻包裹，周遭腾起一圈圈强大的灵力旋涡。
妘晴转头看向“三圣殿”，二爷正如一只老虾蹲坐在破庙大门的门槛上，一只手不断抚摸着匍匐在身旁的一条很老很老的、骨瘦如柴的大黄狗……
“丫头，去吧。”
二爷对着妘晴微微点头，浑浊的眼神里，开始有了一些清明。
妘晴转身望向远处的华山，又看了看脚下的茫茫云海，纵身跃出……作为雪域屋脊之东的第一高峰，上古封神之地，太白山下云海翻涌流宕，傲然于群山之上。妘晴的身体急速穿入云海，如流星滑落。
云与崖化成残影掠过身后，墨色羽衣片片燃尽。白玉无暇的曼妙身躯，如一尾银鱼向上跃出云海，又笔直向下坠落而去。雪色一径，鲜衣疏零，云海中化羽涅槃，生死只在一线。
羽涅之石的灵光游走于妘晴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金色脉络流淌过足尖，丹田，胸前，直至眉间……
突然间，一双巨大的金色翅膀在妘晴身后展开。青鸟化鹏同风而起，扶摇直上，展翅翱翔。
少顷，远处传来一声：“二爷保重，我会回来看你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