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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模仿狗的叫声,或者强行忍耐着不发出声音,你只需要跟随你自己的心意来。”

慕斯永远喜欢最真实的影一。

哪怕影一对二皇子的追随会让他恨的牙痒痒。

那恨意也大部分都是冲着二皇子去的。

就算有一部分会波及到影一,那些负面的情绪也并不会减少他对影一的喜爱。

只会让他的喜爱变得扭曲。

让他一次次伤害影一,折磨影一。

影一落寞地听着皇帝的话,听得似懂非懂。

皇帝不让他学狗叫,却又允许他发出声音。

让他……跟随自己的心意来。

影一并不明白他的心意指的是什么。

他有些低落地问:“所以,我还是不能当陛下的狗,是吗?”

“……”

这一点确实没有办法,慕斯只能拒绝他。

“是。”

“影一,你是人,不是狗。”

伤害已经造成,人格已被摧毁,言语的力量太过薄弱。

慕斯注视着落寞伏在他膝上、渴望着被他抚摸的影一,心中浮现出深深的难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影一身上的伤明明已经大好,治疗进度却只有40%。

影一伤的不只有身体,还有那些肉眼无法看到的、更加残酷深刻的伤。

身体的伤可以用药物治愈,被摧毁的内心该如何修补?

慕斯俯身拥住影一。

将呆怔无措的影一紧紧抱住。

“陛下,您、您是要使用我吗?”影一忐忑询问。

“不,不是使用。”

慕斯抚着影一的背脊,试图平复他的紧张。

“我需要……治疗你。”

又或许,不仅仅是治疗。

影一目露不解。

他的伤已经大好,并不影响使用。

但,并不好看。

影一低垂下眸,将一切归咎于伤疤太过丑陋,让主人没有幸他的兴致。

“我会每天抹祛疤药,尽快恢复。”

影一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许不安和惶恐。

他既不是主人的影卫,主人也不让他当狗,他在这个世界上毫无身份。

他并不确定主人还会让他留在宫中多久。

很害怕在伤痕消失前,就被主人赶出宫去。

再也见不到主人。

慕斯知道影一理解错了“治疗”的意思。

但他没法跟影一解释。

影一不会明白。

在影一眼中,给他当狗,已经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甚至是他所渴望的事情。

他只能顺着影一的话道:

“好,朕也会为你上药,帮你治疗。

“你以后……住到寝宫主殿里来吧,让朕多看看你,也能更好地为你治疗。”

影一只以为是主人允许他睡在龙床前的脚踏上,难掩欣喜地应下。

太好了,能守在主人床边,离主人那么近。

当天夜里,影一将自己上上下下清洗干净,前往主人寝宫。

正欲在脚踏趴伏下,却被榻上的主人一把拉起,拽上了龙床。

“主……陛下?”

离得太近了,近到能清晰嗅到陛下身上的暖香,影一心中慌乱。

这是真实的主人。

不同于幻梦之中。

幻梦中的主人即使前一晚厌弃了他,也会在他的渴求下,于下一晚继续造访他的梦境。

一次次满足他的渴求。

但,有时,影一也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比如吞下主人时,那强烈而鲜明的感受,让他几乎以为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正在被主人临幸。

又比如现在,搂着他入睡的主人,又很是他幻想出来满足自己的梦。

影一试探着低低唤了声“主人”。

“嗯。”

慕斯埋在影一怀中,抱着他蹭了蹭。

唔,影一抱起来好舒服。

看起来冷冰冰、硬邦邦的一个影卫,但放松的时候,浑身的肌肉都是软弹的。

可作为武者,身子骨又是分外结实的。

抱起来既不会太冷硬,又不会太绵软,一切都恰到好处。

若非明天还要带影一出宫,今晚不适合折腾得太过,他都想把影一吃掉了。

慕斯悄悄咬了一口。

在影一的认知中,他已经不是主人的影卫,不能再唤“主人”。

会回应他主人这个称呼的,只有他心中的幻想。

或许,他早就在龙床前的脚踏上睡着了。

这才做了被主人拉上龙床的梦。

影一心中不安。

既想要自己尽快醒来,又舍不得梦中的温情。

“梦?”

慕斯听到他说出口的话,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撑起身,看向他,问:

“影一做了什么梦?”

即使是在梦中,影一也会认真回答主人的每一个问题。

他平静陈述:“梦见主人将我拉上龙床,抱着我,品尝我,还注视着我问我问题。”

慕斯低笑。

影一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样子真有意思。

“原来朕是你的梦啊。”

影一笃定地点头。

“是。”

慕斯:“?”

一开始慕斯还以为影一只是有所感慨,说点胡话。

现在看来,影一似乎是真把他当成了梦。

这让慕斯很是费解。

他怎么可能是梦?

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来,你摸摸。”

慕斯拉起影一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偏头蹭了蹭,道:

“热乎的吧?不是梦。”

影一克制着在那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动了动,舍不得移开。

但并未因此改变想法。

“梦里的主人本就有温度。”

有时候还会很烫。

“啊?”

慕斯是真不知道。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幼时倒是一直噩梦缠身。

那些梦中都没有活物的温度,阴冷恐怖得让人害怕心慌,并且怎么都醒不过来,只能在噩梦中不断挣扎。

后来影一来到他身边,陪着他入睡。

每当他陷在噩梦中,都会及时将他唤醒,再搂着他耐心安抚。

那之后,他就很少做噩梦了,每一夜都睡得很安稳。

“听起来,你对此很有经验,经常梦到我?”

慕斯问。

并不是经常,主人之前很少入他的梦。

但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夜夜入梦来。

“自从在偏殿住下后,就夜夜梦到主人。”

影一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垂眸避开皇帝的视线,不看陛下的眼,低垂的睫毛不安地轻颤着。

他每晚都在用自己肮脏的思想亵渎主人,包括现在也是。

慕斯:“……你认为那些都是梦?”

“当然是梦。”影一道。

慕斯实在没想到,他为了不让影一夜里胡思乱想,尤其不能想二皇子,所以夜夜去折腾影一。

影一的嘴角都快被撑破了,影一居然会觉得那些是梦?

慕斯既无奈又好笑,还带着点说不清的薄怒。

看来,还是他在影一身上留下的痕迹太轻了,影一才会把那些都当成梦。

本顾忌着明天要带影一出宫,不宜折腾得太过,现在看来……还是不能让影一太好受。

“过来。”

慕斯拉过影一,摸了摸他隐隐泛红的嘴角,将他的脑袋摁了下去。

这一次,他没有怜惜影一,让他全部吃下去。

第二天醒来,看到影一嘴角撕裂的小口子,慕斯立刻就后悔了。

赶紧吩咐宫人拿药来。

影一仅穿着里衣,坐在床榻边,看着皇帝俯身在他面前给他嘴角上药,殿内一众宫人俯首待命。

“我还在梦中吗?”影一愣愣问。

慕斯简直拿他这脑子没办法。

或许是被他当狗养了一年后,被养傻了。

一想到这个,慕斯又觉心疼,什么重话也舍不得说。

最终也只抹了药,俯身在他嘴角吹了吹。

这是影一给他上药时,常会有的安抚性动作。

幼时,负责照顾他的宫人对他毫不上心,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磕碰伤无数。

直到影一来到他身边,细致地为他身上的所有伤上药。

药粉落在伤口上,带来些许刺激的疼痛。

他怕疼,很容易就红了眼眶,弄得影一手足无措。

后来,影一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哄孩子的手法。

每给他伤一次药,就在他伤口上吹一吹,就仿佛这样能将疼痛吹走。

或许这样的做法真的有效。

每次影一给他吹,轻飘飘的气息拂过皮肤,带来些许痒意,疼痛就真的淡了。

“呼呼,痛痛飞飞。”

慕斯轻轻在影一嘴角吹了吹。

影一微怔,随即狼狈避开,耳尖红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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