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狼天成54（1 / 2）

十月的北原霜草无边，寒风毫无阻挡，一吹便过了千里，千里都是一样的萧瑟，衰败，毫无生机。

摩梭氏族夜以继日带着羊群南下，稍作休息都怕被肃杀凛风追上。在凛风追上之前，无数狼群早已跟了一路。

狼群要么吃掉羊群，要么饿死；摩梭氏族要么护住羊群，要么饿死，这场追逐的生死戏早就刻在了北原的自然中。

那时的狼天成才十五岁，为了保护羊群不惜独自留下拦住狼群。

四十多头狼黑压压一片，长久的饥饿让它们看见狼天成就眼冒寒光，狼天成虽然不够吃，但有总比没有好。

狼天成站在狼群面前，纵有赴死的绝心，也回因害怕而颤抖，他双手握住石斧，已没有退路。

他身后是走散的十三头羊，若是这十三头羊被狼吃了，部落就过不了冬，至少要死三分之一的人。

他迟迟不动，狼群或许明白了他在给羊群拖延时间，一下全都涌了上来。

狼天成翻身上马，左手扯住缰绳夸了一句“好马”，两脚一蹬，身下瘦马忽然爆发强大脚力，没有一丝迟疑的朝狼群冲去。

他挥斧劈砍，砍死两头狼，又有三头狼被马蹄踩断了脊骨。混乱中，有狼咬住了瘦马的后腿，瘦马忍着疼痛继续向前，一人一马神勇无比，刺刀般穿透狼群。

狼天成勒缰掉转马头，却发现狼群竟然越过自己，直直往前奔袭，显然是冲着羊群去的，无心与自己厮杀。

再次蹬鞍，身下瘦马又冲了出去，只是速度上明显降下一截，还有忍不住的嘶叫声。狼天成目光从狼群拉回身下，才发现这匹马的后腿上已经缺了一大块，肌肉暴露在寒风中。

马儿受伤，狼群又不停往前追赶羊群，狼天成跳下鞍鞯，摸了一下马首，轻声道了句“多谢”，便只身追赶狼群。

两条腿如何能追赶上四条腿呢？

他绝望的奔跑，累得摔倒在地，却还盯着前方，不过已经被枯草花了眼。

再睁开时，狼群、羊群、草地全都不见，只剩下干黄的短草从地面到天边。姜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直在天上旁观，现在视角转到了狼天成的身上。

土块生腥的气味钻入鼻孔，四肢冻得麻木，脸上干裂的皮肤隐隐刺痛，一切感觉鲜活过来。

不由姜羽控制，身体自个动了起来，枯草从天边降下，又落下地平线，最后矮到地里，狼天成撑着膝盖蹲踞在地，胸腔一上一下大幅度起伏，白色的雾气在口鼻间团团冒出。

忽然，姜羽赶到身体暖和起来，脸颊的皲裂悄然愈合，犹如春风拂过大地带来一片生机，这具即将在寒风中枯槁的朽木霎地舒展开来。

姜羽又跑了起来，不，是狼天成又跑了起来，身子骨没重量似的，呼呼的寒风被拉成尖锐的气流，稀疏的草地模糊成一团杂糅的色块。

如果姜羽此时还在天上观看就会发现，不是地面快成虚影，而是狼天成。

震惊之余，姜羽体会到身体里有种熟悉的流动感，刚刚忽然暖和的感觉不是别的，就是气血游筋。

至于现在......

姜羽聚精会神，不敢疏忽任何一处感受，可是那些在经脉间周游的气血似乎全都消失了，不仅如此，他连对四肢的存在都赶到模糊了，一切那么自然，若非姜羽特意去感受，否则全然都不会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