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音乐节(1 / 2)

我们学校有一个特别的节日,那就是每年的六月十二日会举办一场音乐会,据说是因为第一任校长对自己的学生非常好,经常拿出自己的钱来给学生更换老旧桌椅,还会买一些小礼物送节假日却回不了家的同学,因此深受学生敬爱。但不幸的是他才四十二岁就身患癌症去世了,在遗嘱上还不忘他那批喜欢音乐的学生,于是就将财产全部留给学校建了一栋音乐楼。此后学校为纪念他,就把他逝世这天定为德远一中的音乐节。到目前为止他的画像还挂在音乐楼的每一个走廊里。

再过一周就是音乐节了,前两年都是一些学生自主报名参加的乐器表演和歌唱节目,我并没有多大兴趣。可今年学校异常重视,还邀请了著名小提琴家阮泰梵,听丁玫老师说,他就是自己年轻时的偶像,只在大学时听过他的演奏就难以忘记。丁老师才二十七岁,参加工作刚好四年,她的课非常活跃,会给我们讲好多自己的故事,经常偷偷给我们放电影看,还会给我们带饼干、寿司、烤面包什么的吃,冬天会给我们发暖宝宝。感觉她每天都有好好享受生活,她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有时课少会带来上班。

这天我抱本子去丁老师办公桌时,她正在写教案。

“纳兰兮,你等一下!听李老师说你会弹钢琴嘛,这次音乐节为表对阮泰梵老师的尊重,学校要求每个班都得有一个节目,你们班主任最近有点事不在校,就让我安排,我们班就你参加行不?”

“我不是很感兴趣,而且我也没有弹得有多好。可以让陈蒋(班长)表演口风琴,他吹得可好听了。”

“陈蒋最近嘴里长了溃疡,他说吹不了,你试试就知道了,要多尝试,全面发展嘛!就这么定了啊!”

“啊?我……不行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求精,但得有参与感嘛!我们班也没有愿意去的同学了,你就当走个过场咯。我请你一周的奶茶怎么样?”

“这不是奶茶的问题,不瞒你说,我没有上过专业的钢琴培训课。”

“可是校长的要求也没法拒绝呀,我相信李老师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试试!听说参加活动的人有机会得500元的奖金呢!”

“那我可以试试。”一听到有奖金,我就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也不是我太爱财,只不过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我之所以经常参加各种比赛其实只是想得到奖金,因为我的生活费几乎都是自己赚的,父母有时也会汇钱给我,但只要不是很艰难的时候我也不忍心收下,我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过好。

“这就对了嘛!去吧小仙女儿!”

我实在不知道该弹什么曲子,毕竟这些都是我跟着网上的教学视频借学校的器材学的。顶多就是会一点皮毛,深入就差远了。到时候还会有专业音乐家来,我开始有些怕出糗。但我还是挤出晚自习后的一点时间去练琴,到钢琴室我翻动曲谱,找了一首相对熟悉的杰弗里·麦克菲(JefferyMcFee)所作之曲《葬花》,我开始试着弹奏,刚开始并不熟练,总是弹错,可我总不能再次推脱吧。看来只能在这一周内,每天晚自习下后花一个多小时进行练习了。

前四天我就几乎可以熟练掌握节奏,而今天就更顺畅了,感觉也不是很难,为了迎接后天的音乐节我又加练了十分钟,等我合上钢琴要走的时候已经挺晚了,音乐楼的灯一般都是十一点统一熄灭,而寝室大门会开到十一点二十。我刚起身就熄灯了,整个校园都暗了下来,我在口袋里摸索半天始终没找到我的手表,看来是来得太着急放桌箱忘带了。我用脚和手像盲人一样小心翼翼试探着向前挪动,慢慢地好像到门口了,我就摸着门框走,突然我感到不对劲,我摸到的不再是门框,这变软了。我倒吸一口冷气,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我迅速抽回手,蜷缩着上身,不敢再挪动一点,就这样站着,可这也不是个办法呀,要是再磨蹭寝室门就关了,于是就想着不管那么多了,只要出了门我就可以借着月光跑回宿舍。

“纳兰兮,我不出声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站着吗?”

“李老师你吓死我了。”

“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儿?”

“丁玫老师让我准备后天的音乐节,我想练熟练点。”

“我就知道会是你参加。出来吧,小心有坎。”他捏住我的手腕把我领出钢琴室,此时的月亮外围绕这一圈金黄的光晕,那里面会有谁的影子呢?

“能看清吗?”

“看清什么?”

“我的脸。”

“不必看清,听声音就知道是你。”

“哪天听不到声音呢?”

“怎么会……我得回宿舍了。”我赶紧逃离了音乐大楼,现在就是完全不喜欢这种咄咄逼人的谈话,总感觉尴尬得无地自容。

音乐节这天从下午两点开始,直到过去一小时还没见那位有名小提琴家。

“纳兰兮,这边!”张博磊朝我卖力挥手。

“你脸怎么了?”我一走进就看到他右侧颧骨上的淤青。

“嗨,昨天打球不小心砸到了,小问题。待会儿好好表现啊,我会在台下记录你的高光十刻。”他拍了拍手中的相机,笑嘻嘻地说。

“我请你好好学学拍摄技术吧,没一张看得下去。”我刚说完,张博磊的手表就响了,于是便出去接电话了。

再过两个节目就到我上场了,由于不想搞太隆重以免紧张,我就随便穿了件白色上衣和牛仔裤,其他同学则精心装扮,华丽礼服加身,表现得实在是优雅至极。

“好,感谢高三所有同学的精彩表演,接下来是高二一班纳兰兮带来的钢琴演奏曲《葬花》!”

我缓缓走上表演台,聚光灯追随我的脚步在中央的钢琴处停下,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通通将目光汇聚在我身上,我深呼吸,准备好就将手放到琴键上。刚开始我就傻眼了,这谱子不是《葬花》,我明明在演出前亲自放上的怎么会是《a小调第24号随想曲》,我完全没有弹过。而且演出名单上写的也是《葬花》,怎么回事?我赶紧调整状态,凭借记忆中的谱子,灵活顺畅地弹了出来,还好我练的次数多,谱子早就滚瓜烂熟了。

我平静地结束了表演,在后台我终于看到了那位著名小提琴演奏家阮泰梵,他看起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胡子和严肃,年龄也不大,目测也就四十岁左右,虽然穿着正式但却满脸都是笑容看起来很是亲切,即便如此和李老师站在一起不免还是略显长辈气势,因为李老师一点也看不出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反倒像个正直青春的学生。他就和李老师站在不远处的休息室,看起来好像挺熟的有说有笑的。刚下台的我,必须得经过他们旁边才能回到观众席,我并不想打断他们的谈话,但不打招呼又显得太没有礼貌了。我犹豫好久还是打算先等等,于是就尽量帮其他准备上场的同学一些忙,希望等他们走后再悄悄溜走。

阮泰梵是贵宾,所以是压轴表演,我嫰是站了半小时他们还在絮絮叨叨,这时一位穿着华丽红裙且高贵冷艳的女人,朝这边叫到“安冉!好久不见还是那么帅!”她迷人的气质和落落大方的性格显得披散的头发丝都变得高级感十足。

“俪繁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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