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异人的针视(1 / 2)

他离开的那夜里,我在滚烫的气息里辗转反侧,悠悠然然间梦里的那条长廊再次浮现在眼前,和上次不同的是脚下却感受不到阶梯的存在,仿佛踩在空气中置于虚渺,我仍朝那个远在天边的身影走去,那条道好长好长,我好累好累,可脚下的步伐却从不允许我慢下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着我的躯体麻木地举步。突然,脚下的阶梯消失了,我也瞬间坠入虚无。

我一惊从梦中激醒,满头的汗水将枕头浸湿,我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手磕到床柱上碰破了皮,而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也顾不了那么多,一看全寝室的人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在寝室,我慌忙掏出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我匆匆洗漱之后就赶往教室,在打铃的前一刻,我气喘吁吁地进入教室,由于太匆忙,我并没有注意到讲台上的陌生面孔。

“我让你进来了吗?”一个身材矮小,身穿灰色格子衬衫,皮肤黢黄,头发稀疏的男人冷冷地质问我,眼睛里渗透的诡异感丝毫没有被黑框眼镜遮挡,第一面就使我发自内心的抵触。

“抱歉,我迟到了。”我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因为那双眼睛实在太诡异。

“到门外重来一次。”他低沉着嗓子命令我。

我没有反抗,虽然我是在打铃前进的教室,但毕竟是算晚了,我照他的命令重回门口并喊了报告。他沉着脸,抬起头扭了扭脖子,斜着眼睛十分蔑视地说了声“进。”然后把手杵在讲桌上“我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我姓汪,叫汪巍。”他不时还会露出邪恶的坏笑,不时挑个眉舔个嘴唇或是扭脖子耸肩,真的是我见过最奇葩的老师了,他的一切行为都让我从心理到生理上都极剧排斥。

然而在课堂上我也察觉到了他的教学水平并没有多高,而且非常自我,在上课的时候从来不会留时间给我们记笔记,任何一个知识点都只会讲一遍,更令我不解的是他自顾自地讲却能把自己逗乐,我们则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傻笑。此刻我甚至怀疑是我太笨,无法领悟到他的笑点,但这种行为我是真的无法理解。

可毕竟,总有“趣味”相投的人会相互打拍子,马岩姗则表现得十分积极,课堂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大声回答那些无用的问题,例如“是不是?”“对不对?”“听到没?”“行不行?”等等,有时候和这种爱找存在感的人在一个班集体,真的挺无助的。毫无疑问,汪巍是被她给捧高兴了,第二天就任她当语文课代表,她那嚣张的样子总让我感到虚荣,班上的同学也都很讨厌她和汪巍,但她也害怕被孤立,总会处心积虑地找与同学的共同话题,实际上她根本就不了解那些领域,甚至连伊藤诚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说对动漫了解。因此,同学们对她的议论一向都不好。而我则一开始就很讨厌她,也不会惯着他的臭脾气,更懒得议论这种人。

一个月的反思期到后,王俊笙也回归校园正常上课,可他的性情真的让我难以莫测,就算上次真的是因为怨恨,那现在怎么又主动替我说话呢?那天语文课上,由于他心情不好我们又不配合,他就开始说话阴阳怪气的,发泄完后,竟要求我们抄从高一到高二的所有古文每篇一百遍,他对一百遍是不是没什么概念啊?有意义吗?还强制要求明天就交,这么无理的要求使所有同学都发出抱怨,然而他还假惺惺的问能不能完成?在极其严峻的氛围下,没人敢反抗,却有人敢保证能完成,没错就是马岩姗,毫无疑问,她的回答赢得了汪巍的赞许。

对于我来说,肯定是不会乖乖抄完那上千遍的古文,有的同学通宵也没有完成,对此我丝毫不慌。第二天早上又是语文课,他记性倒是挺好的,一进教室就直冲主题,“昨天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吧?完成的举手。”他自顾自地嚣张质问我们,然而在场的同学的白眼已经翻了几十圈了,个个都气鼓鼓的,有的则一脸不屑。“完成了!”在最安静的时候,马岩姗又开始作妖了,所有同学目光都看向她,表示震惊。“你们看,总有人能完成!你们好好学学人家!”汪巍骄傲地夸声引起讲台下的一片嘘声,有的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既然马岩姗同学那么厉害,那拿给我们借鉴一下不介意吧?”话音刚落就赢得大批同学的赞同“就是呀,拿出来我们借鉴借鉴啊!”随着起哄生越来越大,马岩姗慌得一批,挺直的腰板开始佝偻。汪巍又开始发疯了,他用拳头使劲捶打讲桌,那声音在耳边增加了我的愤怒值,他又像有病一样,将讲桌上的书本砸向我们,不一会他发泄完总算消停了“你们怎会这么小人得意?回答我!在你们班不允许别人比自己优秀?简直糟糕透顶。”同学们又有什么办法?这种老师我真是少见了,可以说是奇葩中的奇葩,异人中的异人了。

这还没完,见没人搭理他,他的质问声大到破音,我真的忍不了了“好,您先别急着怒吼,我给你回答。”我站起来与站在讲台上的他并没有什么身高悬殊“在此之前我想询问一下您几个问题。第一,您真的认为自己布置的任务是合理的吗?第二,在课堂上发泄自己极端情绪正确吗?第三,您真的有做到身为老师教书育人这一点吗?请您先回答我,然后我会详细回答您的问题。”他的脸沉得可怕,眼睛里的凶恶给我一种会引来杀生之祸的错觉。我也不想咄咄逼人,见他一时没有说词我也就不再逼问。“好的,你的沉默已经替您回答了,现在我来回答您的问题。首先我并不是出于对任何优秀者的嫉妒,也不是不敢承认别人的卓越,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情绪和不满,您可以发脾气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您是老师,我们是学生吗?抛开身份,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低贱,也没有谁比谁高贵到哪里去。我不清楚马岩姗同学是否真的完成了那几千遍的抄写,但我很佩服她有勇气说出‘完成了’这三个字。其次,我可以全盘否定抄书这种落后的教育理念,时代在变思想在更进,我们的时间都很珍贵,对于抄书这种毫无意义、表面像的操作早就被淘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能看到这种元谋式教育,更不可思议的是还真有元谋人愿意去那样做。”我的一番发言引得同学们哈哈大笑,而汪巍和马岩姗的脸色是出奇地难看,似乎鼻子都要气冒烟了。“你以为你谁呀?这么和我说话,我告诉你以后我的课上不允许你说话。顶撞老师,等着被处罚吧你。”

“汪老师,我很赞同纳兰兮的观点,你不该让他受到处罚,这不公平。”王俊笙站起来替我说话,我非常意外,同时又不解他为什么冒着被再次处罚的危险替我解围。上次校长就明确告诫他返校后若又违反规定就直接开除,而这次我是真怕他被开除。好在这时下课铃响了,汪巍气愤地提着包走了。

中午我吃完饭回来看见前座的兰迎还没回来,刚开始我以为是生病请假了,可是请一整天就不得不引起我的怀疑。这时丁玫老师到教室发卷子给我们做练习,当她要走的时候有同学就和她抱怨说汪巍的不可理喻,她是个爱吃瓜的人,就坐下来和我们聊了好久“哦,我天呐!有时间我和教导主任反应一下。”她刚要走,我就问她知不知道兰迎怎么了,她却告诉我她转学了,怎么一个个都走了,在高二下学期转学她能适应新环境吗?看来她是真的下定决心想重新开始了。

“丁老师,等一下!”我追出教室,“张博磊最近怎么没来上课?”

“他请假回去照顾他父亲了,听说病的挺严重的,但愿能尽快好起来!”她叹了口气,看了看我。

“纳兰兮,王俊笙你们两个到教务处来。”我刚进教室马弘毅就在教室门口叫我俩。到教务处后没错就是因为汪巍的事,我俩都被批评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