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1 / 2)

夏日的骄阳如同烈焰般炙烤着大地,每一缕光线都携带着滚烫的热浪,无情地穿透稀薄的云层,倾泻而下,仿佛要将万物熔铸在这金色的熔炉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闷热,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每一次吸入的都是火焰的余温。

树木的叶片在烈日的灼烧下显得有些萎靡,它们努力地伸展着,试图捕捉哪怕一丝微不足道的凉风。

行人们匆匆而过,额头上挂满了汗珠,他们的影子在这强烈的光照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连影子都在逃避这无情的夏日炎阳。

泽维尔如同众多的工人一样,头顶着烈日的无情炙烤,挥动着稿子,一击一击的捶打着矿石,汗水沿着他的面庞滴落,每一滴都映射出太阳的炽烈光芒。

疲惫如同无形的重担,压在泽维尔的肩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种机械式的劳作,但心灵深处却在无声地呐喊着,渴望解脱。

好累,真的好累。

每一天,他都在这无尽的循环中挣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仿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自记事以来,镐头的重量从未减轻过,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紧紧束缚着他的灵魂。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或许直到他再也无力挥动那把镐头,直到他的身体彻底被岁月和劳作侵蚀。

薪水微薄,连生计都难以维持,而他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简陋的员工宿舍,四面墙壁围起来的空间里,充斥着疲惫和无奈。

像家的地方只不过里面住着他唯一的亲人,同样被困在这座矿场中的他的父亲。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迎来改变呢?

……

那一天,当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夜幕悄然降临,泽维尔终于结束了漫长而艰苦的工作。

他的身影在矿场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对此泽维尔早已习以为常。

他像往常一样拿着零碎的纸钱为父亲打上了几两小酒。

不知为何好像在偏远的村中,农村妇女得知消息的速度远远快于常人。

泽维尔在店外等着酒时,听着身旁几位婶婶姨姨说着。

“听说咱们这儿最近要修学校了?”

“从哪儿听的呀,就我们这地方怎么可能修学校呢?”

“你没看到啊,前几年那么一大块地不就被围起来了吗?我儿子市上的,她今天回来给我说的,还能有假?”

“那肯定就是了!我们村那些娃儿有福气了呀。”

“学校”这个词汇对于泽维尔来说十分的陌生。

接过老板递来的酒,向他道谢后,回家的路上泽维尔也在想着,“学校”究竟是什么呢?

……

泽维尔推开宿舍的门,一股熟悉而又略显沉闷的气息迎面扑来。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父亲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屏幕上闪烁着斑驳的光影。

“爸,我回来了……”

把酒瓶放在看电视的父亲身前,激动的问父亲。

“今天听到村里的乡亲说,我们就要修学校了,爸,学校是什么呀?”

泽维尔兴致勃勃的询问着父亲。

“喂,监工的说你今天偷懒了,是吧?”

听到这话泽维尔有些诧异。

“我没……”

“啪!”

没等泽维尔解释,一个响亮的巴掌就已经打到了他的脸上。

“包公的今天专门给我打招呼,说你工作的时候偷懒,他说再发现这个月工钱就别领了!”

“爸,是那个监工的和我不对付瞎传我谣言啊!”

“啪!”

“监工的是包工头他儿子,就算他要尿你头上你也给我忍着!”

“真是生了个贱种!”

父亲打开酒瓶,猛灌一口,酒精似乎是他唯一的发泄途径。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泽维尔感到一阵眩晕,脸上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集中思绪。

父亲的话像刀子一样刺入泽维尔的心,他的自尊和尊严在这一刻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夜深了,泽维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听着父亲的鼾声,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这种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会不会死了比较好啊……

……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泽维尔看不到头,他逃不开这里,因为他甚至没想过逃离这里。

他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所禁锢了,他的灵魂仿佛被什么所约束了,而那无形的锁链究竟是什么呢?

泽维尔不知道,因为他仿佛根本没觉得他被困住了,这个世界好像本该就如此。

……

那天,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矿场上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

泽维尔像往常一样挥舞着镐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矿场边缘,那里站着一个与他平日所见完全不同的身影。

一个女孩子,她戴着一顶精致的草帽,草帽边缘轻轻飘动,遮挡了她的面容,但那轻盈的身影和蓬松的裙摆在烈日下显得格外耀眼。

泽维尔停下手中的工作,一时间忘记了炎热和疲惫,他的目光被那个女孩深深吸引。

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感。

“干什么呢!”

监工的吼声,和藤鞭抽打的疼痛感,将泽维尔拉回了现实。

泽维尔不得不收回目光,重新投入到繁重的劳动中。

当他再次他抬头向女孩的方向望去,而那里再不见一人。

泽维尔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平常一样回到家接受父亲的冷嘲热讽。

但却一眼望不到头的生活,某一刻好像多了些什么。

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

“听说我们这来了一个老师。”

一位和泽维尔年纪相仿的工友说道。

“老师?那是什么。”

泽维尔好奇地看向那位说话的工友。

在他有限的知识和经验中,“老师“这个词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只知道矿场上的监工和包工头。

“老师是什么?就是教小娃儿识字,数数什么的吧。反正杂七杂八的都教。”

“前几天那个学校不是建好了吗,听说最开始因为没有老师愿意来这里,学校都不能正常来着。后面来了一个老师,这学校才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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