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捕鲸（1 / 2）
活动室没有走廊一侧的窗户，当我进入时才以肉眼确认了里面的状况。
躲在活动室内的学生包括伊文在内共有七人。出于心理素质的不同，每个人的状态都有所区别。
其中两人已经被这次地震般的震动吓晕了，失去了意识，但身体的魔力还在流动。两名相对比较坚强的男生正在阻止另一名女生的自杀。一名女生蹲在墙角，抱着头神志不清。只有伊文正冷静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伊文的眼神很悲伤，或许又是在自责吧。但这并不是作为普通人的他的错，责任在没能阻止N001上岸的我们才对。他的眼神越是失落，在一旁看着的我也会越发难过。而在我静静旁观之时，他的眼球突然转动，看向我的所在之处。
确认到我的所在时，我好像在他的眼中重新看到了高光。
“小铃？你怎么在这里？”
刚一见到我，他便焦急地跑至我的身边。或许是还没从刚才的风波中缓过神来，在室内奔跑的他没调整好重心，在碰到障碍物后向前倾倒。正向着地面摔去的时候，我扶住他的双肩。
“伊文，你没事吧？”
“你还问我有没有事？你怎么不看看自己？身上这么多伤口，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他的情绪突然激动，把我吓了一跳。
朝着自己的身体望去，才发现自己的皮肤上已经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血迹。这是在刚才被飞溅的瓦砾和玻璃碎片划伤的，由于手肘处的疼痛，我几乎将这些小伤忽视了。到这时，我才开始发动魔力止血，距离伤口的完全恢复可能还要一点时间。
但对我来说，自己受伤是次要的。如果能保住伊文的生命，哪怕我将要受到的是致命的重伤，我也不会畏惧。
这样的想法汇聚着，形成了语言，我将其轻声说出。
“我没事的。”
伊文的表情突然变了，先是被我的话惊讶到了一般，瞪大眼睛看着我。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目光又变得暗淡，我仿佛能看见他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滴。他咬着牙齿，皱着眉头，是一份相当痛苦的表情。
我说错话了吗……？
他的样子使我也开始变得慌乱起来，努力思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正当我百般不解之时，他开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说这种话？小铃，你难道没察觉到吗？比起我自己被那怪物杀害，我更不愿意看到你受伤啊！”
“啊……”
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扯着嗓门，用最大声音吼向我，以至于吸引了室内的所有目光。但我不会对他感到反感，更不会对他突然的愤怒感到害怕，因为我已经了解到了他的心情。
如果我死了，伊文是会伤心的。但这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但就算他不希望我受到伤害，我也会为了保护他尽全力挡下敌人的攻击。就算他不愿见到我的死亡，我也会为了护住他的生命而牺牲自己。
我是自私的，但我不讨厌这样自私的自己。
所以，我没有回答，而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是强扭着脸的笑。是发自真心的，被温暖包裹着的笑。
伊文的目光呆滞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似乎并不接受我的觉悟，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没有再留恋这张怎么也看不腻的脸，我转过身，向着活动室外走去。
站在走廊上警惕着怪物的行动的玛耶斯塔似乎看见了里面发生过的一切。
她的表情毫不收敛地表露着不满，正当我疑惑时，她鼓着嘴说道。
“怎么看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小铃，别忘了我在这里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个人同样能带给我温暖。与伊文的相比，是一种不同的温暖。
“谢谢。”
我也回以微笑。
面对我的笑容，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面容又重新变得认真起来，看向N001所在的方向。
“小铃，你研究过自己的能力吗？”
“没有。”
直到不久前，我才了解到了魔力的用法，当然不会有时间去研究了。
“那就用你的魔力去试探一下这家伙吧。有什么能力迟早会知道的。”
“哦。”
虽然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但我还是照做了。
怪物似乎没有预料到我能够挡下它的攻击，原本专注着破坏的它，现在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
隔着走廊上不久前被它打破的大洞，我和它互相对视着。尽管它没有眼睛，我却能感受到这股视线。
随后，它的外表突然变形，原本长出那只巨大锥体的地方长出了一只触手。有着百年树木般的粗细，如长龙一般向我甩来。
我不可能就这样让它攻击。试着使用魔力来操控自身周围。虽然不知道魔力能否使人无视重力浮在空中，我认为应该可以通过改变周围的空气压强来使自己达到飞行的效果。靠着这种想法，我的身体就像是比空气更轻一般，成功地浮了起来。
“这么快就学会飞行了……”
从玛耶斯塔的态度来看，果然只用魔力也是能够飞行的。但我却走了捷径。
怪物那只粗大的触手已经撞上了教学楼，摩擦着建筑的外壁，向我所在的位置袭来。尽管这个攻击对建筑的破坏效果远不及刚才的锥体，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威胁。
飞出教学楼外，看向原本所在的位置。玛耶斯塔还留在那里，她打算硬生生接下这一可怕的攻击吗？
随后，当我观察起周围，我便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尽管这触手的伤害不足以撕开墙壁，但经过刚才的冲击，伊文所在的活动室的墙壁已经有些变形。与此同时，触手在N001的力量的加速下变得越来越快，这股能量几乎快要赶上刚才的那只巨型锥体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我开始在脑海中寻找阻止它的办法。
强行抵挡这个巨大的触手一定不会比挡住刚才那只锥体轻松。但若是我以攻为守，在伊文所在的活动室被击中前将那只触手切断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决定将一切赌在一个强力的攻击上。即使这一击没能将触手切断，被我削减过势头的触手也能被留在原地防守的玛耶斯塔轻松对付了。
操控着魔力，控制自身周围的气体。同刚才学会飞行时的原理一样，我将注意力转移到控制气压上面。
印象中，自己曾在教科书上看见过一个实验。那是关于气体压强的物理实验，各种事实让我明白气体所能释放的威力。
若是使用控制气压的方法，能否给我一个人类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呢？
答案是可以的。
用自身的魔力操控着周围的气体，将其不断地聚集，压缩。同样以魔力组成的外壳将其紧实地包围住。此刻，我的身后仿佛有一个由魔力组成的气缸一般，随着吸入空气的增加，里面的压强也越来越大。
以气缸为炮，以自身为弹，我给这招命名为“气压大炮”。
我并不知道这样做的上限是多少，至少就我目前所压缩的空气量，内部的气压还可以进一步提升。但时间已经不容许我这样做了，眼看着那只触手就要轰向玛耶斯塔。
将魔力组成的闸门打开，释放出的能量如同爆炸一般。我的身体也在气体溢出的瞬间飞了出去。
第一次采取这样的方式，身体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若不是魔法少女的体质强化，恐怕我已经全身骨折了吧。但这毕竟是头一次使用这招，通过调整气缸的位置和形状，这个技能目前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飞行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音速，这样的状态使我有些眩晕，但还是尽力调整好姿态。随后，在经历了不到一秒的航程后，我至于身前的拳头与怪物的巨大触手接触了。
为了防止受到意料之外的损伤，我早就在自己的拳头上披了一层魔力外皮。但尽管这样，紫色的拳头在击中这只粗大的触手时还是咔咔作响。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心灰意冷，因为这次的攻击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彩色的表皮先是在冲击力下凹陷，而后破裂，将猩红的血与肉溅到我的脸上。随后，当这只触手的强度再不能抵抗我的力量时，被我击中的地方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爆裂开来。四溅的血水如烟花般。
如我预料的那样，这只触手被我的强力攻击硬生生切断了。
“哔——！”
N001似乎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我伤到，巨大的声音响彻天际。这是痛苦的嚎叫声，是我的攻击有效的证明。但我并没有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已经受伤的它身上，而是观察着玛耶斯塔的行动。
与根部分离的触手前端失去了力量，像枯萎的草一般没有光泽。支撑着它继续向前的只剩下惯性了，但这也在与墙壁的摩擦之下变得越来越弱。
于此同时，当里面蕴含的魔力越来越少时，那半截触手开始变得破裂，如干裂的面团一般，有一部分已经成了毫无威胁的沙状。
当前端的那半只触手到达玛耶斯塔所在的位置时，它就只剩下人行走时的速度了。玛耶斯塔的笨重武器被挥动着，如同打棒球般轻松的将其敲开。早已完全变成灰色的物体受到攻击后，彻底地变成了大片的散沙，自由地落向地面。
随后，当活动室的危机又一次解除时，她的身体突然无视重力一般漂浮起来。没有感受到她像我一样操控空气，如我所料地那样，即便不借用气压的力量也可以用魔力来克制重力。
即使手持着又大又重的武器，她也能毫不费力地飞到我的身边。尽管仍保持着那副严肃的表情，但这次她面向的是我，令我不禁有些好奇。
”小铃，这就是你的特殊能力吗？“
“嗯？”
似乎是对我使用的技能感到惊讶。但她的话同样引起了我的好奇。
魔法少女们除了操控魔力外，还拥有“特殊能力”这种东西吗？
“小铃，把你刚才使用那招的过程跟我描述一下。”
“只是操控空气而已……”
”操控空气？“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从她的态度也多少可以明白一些事情。
看样子其他魔法少女似乎是不能直接用魔力来操控气体的……
玛耶斯塔的惊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理解了似的点了点头。脸上那副严肃的表情也转变成了一种令人看不懂的微笑。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特殊能力。“
虽然仍然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但已经了解到反击手段的我多少找回了一些信心。
”能赢吗？“
”能赢。而且光凭我们两个就够了。“
她看起来有着那样的自信。但我仍对此抱有怀疑。
刚才的那一击对魔力的消耗异常大。
不仅如此，我的飞行方式似乎也比玛耶斯塔那样更加消耗魔力。现在的感觉像是普通人类在长跑一公里后做俯卧撑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但尽管这样，我能感觉到自身仍有不少可以使用的魔力。像刚才那样的杀招，绝对不止能使用一次才对。
”卡梅拉，刚才那个能用几次？“
【虽然你的魔力储量并不低，但那样的攻击方式过于消耗魔力了。若要保持同样的破坏力，那么你的技能便还能使用五次。】
我明白卡梅拉的言外之意：如果减少这一击的杀伤力，那么我便能使用更多次数。但我不能这么做，N001的表皮太过厚实了，不使用那样的力量就无法将其贯穿。
只有五次的机会，我也无法保证能将其打倒。
”小铃，我会负责佯攻，吸引这家伙的注意力。但我并不能对它造成多少伤害，所以主攻就交给你了。“
”嗯。“
她的话像是砝码，增加了压在我心中的重量。而后，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她先冲了上去。将那只笨重的柱形武器高高地举过头顶，以极快的飞行越过那只只剩半截的触手，在靠近N001的巨大躯体后，狠狠地砸了下去。
还没从断臂之痛中缓过来，受到攻击的N001根本来不及反抗。只见那山丘般的怪物被玛耶斯塔击中后，像是被石头砸到脑袋的人类，连连后退才能稳住身姿。玛耶斯塔的重型武器对这只体型庞大的怪物意外地有效果。
但即使这样，我也不可能只在一旁观看。当N001受到玛耶斯塔的攻击时，我也已经将魔力气缸准备完毕。随后，在N001的身体还没稳住时，我将魔力气缸的阀门打开。
又一次以超越音速冲锋……准确来说，这次的冲刺速度比刚才更快，只是调整了一下魔力气缸的形状，此刻的速度就已经达到了刚才的两倍，以超过三马赫的速度飞行着。身体受到的伤害也比刚才少了许多。吃了第一次的教训，我在自己的背后用魔力制造了一个缓冲层，我的身体便可以在既不损失速度也不会受伤的情况下接受气缸的爆炸了。
空气的摩擦力打在脸上，擦出了火花，尽管我已经尽力减少前方的空气密度了。以刚才速度，我还来得及做出反应，但现在再使用这种方法的话是完全跟不上的。
这次又要想办法解决空气摩擦力的问题，这个技能比我意料的要麻烦。
但这并不是我需要现在想的事，尽管空气的摩擦已无法制止，我的速度却并没有被降低多少。忍受着脸部和全身被空气划伤，烧焦的剧痛，我调整了姿势，如子弹一般射入N001的躯体。
同刚才那样，怪物坚硬的表皮使拳头感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感，但这并不意味着它的身体足以抵挡住我的攻击。在接触到N001那一瞬间的减速之后，它那铁壁厚的表皮开始凹陷，随后像是被钢笔穿破的纸张般破裂。我的拳头将这个怪物的表皮击破了，在那之后又被尚未减缓的速度推至怪物体内。与外层的皮相比，里面的肉要脆弱许多。不顾粘在身上的烂肉和血水，强大的动能使我将这个庞大的躯体贯穿。
又穿破了另一边的表皮，我的速度才有所减缓。身后传来N001的痛苦的嚎叫声。虽然对它造成了足够的伤害，但我自身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全身都是血，已经分不清伤口在哪里了。如今的我就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杀人魔鬼，连我自己都为我的存在而感到恶心。
“唔……”
与这股恶心一起袭来的，还有剧烈的疼痛。经历刚才那次冲锋之后，我的皮肤几乎被整个褪了一层。全身火烧的疼痛感此刻正侵袭着我的大脑，使我无法保持在空中飞行的姿态，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去。
”小铃！“
以万分焦急的神态飞过来的是玛耶斯塔，那只笨重的武器不知何时被收起，消失地无影无踪。她用那空出来的双手接住正在掉落的我。
”玛耶……斯塔。“
从我还能说话来看，自己的脸部似乎并没有完全破裂。抬起头来，看着将我抱在怀里的玛耶斯塔，她的存在似乎减轻了这份疼痛。
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在我的眼里，她会有一种妈妈的感觉呢？
“笨蛋。和安德烈一样笨。”
她的眼角流着眼泪。
在那个瞬间，无数的记忆突然冲进我的脑海里。但我并没有因此感到不适，而是有一种熟悉的，安心的感觉，正如眼前的这个存在本身一般。
那是一个不属于我的记忆，一份在孤儿院里安心长大的记忆。
被这样的记忆侵入大脑，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正与我面对着面的她。
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了。
但我没有将那个熟悉的名字说出，而是默不作声地，如婴儿那般依偎在她那窄小的胸怀里。这样的感觉像是让我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一般，很安心，很安心。
被我依靠着的她也如记忆里那样，温柔地轻抚着我的后背。尽管她的眼泪将面容沾满，尽管我的背上已残破不堪。但这对此时的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的，只是更多地感受这个短暂的时光。若是命运让我与她再次相遇，那我便感谢命运。
随后，当我也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时，眼泪便同样划过那张仍被血染红的脸。我的声音颤抖着，说出了记忆中的那个名字。
“玛莉亚妈妈。”
在那个没有父母的儿童们聚集的地方，这个人是所有人的妈妈。对我来说，她的存在尤其特殊。
我比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们更爱这个赋予我童年的人。
“笨蛋……我现在叫玛耶斯塔。”
她鼓着脸别过头去，大概是想藏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吧。
“嗯。玛耶斯塔妈妈。”
”所以说别叫我妈妈啦，我现在看上去比你年轻！“
她又故意装作不满似的大叫着，但我知道，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短暂的停顿后，当她的脸转而看向我，再也控制不住这股幸福的情绪时，我与她便不约而同地笑了。
”噗。哈哈。“
”哈。安德烈你个笨蛋。哈哈。“
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笑意并没有散失。但我们也不得不暂时将这幸福感收敛了。
N001的嚎叫声结束了。这同时也意味着它已经从刚才的攻击中恢复精神。
同时将冷冰冰的视线转向那只巨大的物体。恐怕玛耶斯塔此刻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
破坏了这份幸福时光的家伙，绝不能饶恕。
”云铃，我已经用魔力止住你的伤口了。但暂时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会负责拖延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来想一想一举歼灭它的办法吧。“
”嗯。“
随后，她便将抱着我的双手移开。当我为此而感到可惜时，她又重新拿起了那把又大又重的武器，朝着怪物飞去。
看到她已经进入与那怪物缠斗的状态，我也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个怪物的躯体。
被我切断的触手不知何时又长回来了，并没有比刚才细多少。与此同时，曾被我击穿的那块地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对此，我明白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实。
【盖娅的魔力无穷无尽。】
“嗯。”
卡梅拉说出了我的心声。这只可怕的怪物，恐怕无论被我怎么攻击都能够恢复过来。
但从OCB的报告来看，它并没有吃掉足以获得这么庞大的魔力的人类。我有一种感觉，想要达到它现在这样的魔力储量，至少要从上万……不，至少也得从一整个国家的人身上夺取。
【是鲸。】
”欸？“
我对卡梅拉的话感到意外。而它似乎也没打算故意让我疑惑下去，转而开始解释。
【你应该知道海洋中的庞然大物——鲸是如何进食的吧？恐怕盖娅也是如此。比起将人类当作食物，它选择了更小的猎物。】
“更小的猎物？”
我看向四周。
世界上所有有生命的物体都是拥有魔力的。正如卡梅拉说的那样，魔力是生命的象征。而在这名为异象空间的地方，从现世中复制而来的并不只有那些黑色的建筑而已。
地上的花草，空中的飞虫，空气中的微型生物，乃至鼠猫那样的小型动物都被复制到这样的空间里。
卡梅拉曾说，人类的魔力相较于这些小型生物过于庞大了，所以异象空间只能将其转移而非复制。能够一次性转移多少人类取决于这个异象空间的主人，也就是源生命体的魔力储量。
但只有人类的魔力是可进食的。卡梅拉说，小型生物的魔力没有属性而无法食用。
那么这个N001又是如何呢？难道真如卡梅拉所说的那样，能够将小型生物的魔力作为食粮吗？
事实看来就是如此。不知为何，它不同于其他的源生命体，能够将这些没有属性的魔力消化并使用。这些小型生命是可以被异象空间复制的，也就是说，N001的食物，N001的魔力来源无穷无尽。
了解到这一事实后，战胜它的希望变得如风中残烛一般，十分渺茫了。
【可以试试对它的核心发起攻击。】
就在我即将陷入绝望之时，卡梅拉又一次给予我提醒。
“核心？”
这是一个从未听它说过的词。
我看向怪物那庞大的躯体。彩色的表皮蠕动着，粗大的触手不断地挥向在空中闪躲并反击的玛耶斯塔。
全身都所差无几，我根本不知道有哪里是类似核心的位置。
【感受一下魔力的流动，魔力最为浓厚的地方就是源生命体的核心所在。】
尽管我没有及时理解，卡梅拉也不会做出不耐烦的样子，而是耐心给我讲解。有这样一个伙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听从它的话，开始仔细地感受魔力。
生命中蕴含着魔力，而生命力的不同决定了其所蕴含的魔力的多少。
如果说野草是星星火花，那么正躲在建筑内的学生们就像是几十厘米高的火苗，我和玛耶斯塔就是比那高出十倍的，熊熊燃烧的烈火。而在那众多微小的生命之中，有一个如同世界末日般，能够将时间的一切完全吞噬的，灾厄的大火。
但这样的大火却不是均匀分布的。在那个巨大躯体之中，越是向上的部分魔力越是稀疏。与之相对的，越是往下的位置，魔力则越变得浓厚。其中，一个发着刺眼的光的物体，如同心脏一般，被安置在魔力最为浓厚的地方。
那个恐怕就是N001的核心了。
玛耶斯塔在空中与那只庞大的触手缠斗着。水泥柱有序地挥舞，击落了同样以强大的力量甩动着的触手，化解着向她袭去的攻击。
她很好地承担着吸引注意力的作用。我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伤口还没完全恢复，但我不能错过这样完美的时机。既然已经决定将其一击毙命了，我便不再吝啬自己的魔力，将暴露在外的大部分皮肤都用魔力表皮覆盖。
当准备完成时，我又一次发动了气压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