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诡阵(1 / 2)

从交手的那一刻起,李清白便已然知晓自己绝对不是岑旭杰的对手,正面交手绝不可能有一丝胜算。

就算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跑不是。

参加了那么多次三清论道,就算每次都是当人肉沙包挨揍,但在台下的时候他却认真地观摩了每一场对决。

故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示弱,只是在等一个岑旭杰彻底放松下来没有任何戒备的时机。

这一招掌心雷,张群山每天都要在灶台前演示上几遍,耳濡目染之下,李清白早就已经熟练于心。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使出,指尖都在颤抖。

密密麻麻细小的雷弧从岑旭杰的胸前绽开,猝不及防之间竟灼穿了他的道袍,在他胸前留下五根焦黑的指印。

酥麻的感觉瞬间让他全身麻痹,身体失去平衡单膝跪倒在石阶之上。

“尔敢!”岑旭杰惊怒交加地一声大喝,登时便吸引了其它弟子的侧目。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李清白左手之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把桃木剑,架在了岑旭杰的脖子上。

“滚开!都滚开!”李清白对着人群大吼。

一个岑旭杰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还有这么多名三清福地的弟子,显然依靠他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跑的出去。

李清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硬闯出去,想要安然无恙的离开,无奈他也只能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你敢杀我?”岑旭杰咬牙,太上清境之内严禁同门之间生死相向,否则就会被送去纠察府关禁闭,直到老死。

故而他确信李清白只是吓唬他而已,不敢真的动手。

但脖子上架着一把剑,还是让岑旭杰心中升起一丝恐惧,毕竟规矩都是给正常人定的。谁知道这李清白是不是个疯子,几十年来,他还是第一个敢跟掌教那么说话的弟子。

握着桃木剑的手猛然间发力,一道细小的血痕出现在岑旭杰的脖子上。

李清白倏尔一笑,“师弟我当然不敢,前提是师兄不要乱动。”他一手持剑,一手拖住岑旭杰的身体挡在身前。

“叫他们滚开!”李清白在岑旭杰的耳边低语。

“他...他们又不听我的!”岑旭杰一时紧张竟有些结巴。

李清白将剑又往下压了几分,忍着怒气说道:“那就别怪师弟我不客气了!”

“让开!让开!”岑旭杰撕心裂肺地惨叫,疯狂挥手让周围的弟子让开,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三清福地的弟子们,皆是目光不善地望向李清白,不少人已经在袖袍中暗暗掐诀。

无数道劲风氤氲而生,但谁都不想率先出手,怕李清白发疯之下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在一众想要吃人的目光中,李清白大摇大摆地推着岑旭杰走出人群,挥手结出一道泛着雷光的雨幕。

若是谁敢跨过这道雨幕,必然要先遭受一番雷击,短时间的浑身麻痹是在所难免。渡仙桥的雷法,还是很让人忌惮的。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群人的身影,李清白才重重舒了一口气,顺手抢过岑旭杰手中的合道玉握在手心。

“你疯了?你敢抢我的东西?”岑旭杰难以置信地开口。

“多亏师兄的指点。”李清白眉开眼笑,轻轻拍了拍岑旭杰的脸,“多有得罪了师兄!”说着,他再次凝聚出一道掌心雷握在岑旭杰的双手双脚上。

在一阵惨叫声中,李清白撒腿就跑,生怕身后有人追上他。

他并没有下狠手,只是暂时让岑旭杰的双手双脚失去了知觉。

“你小子...这些阴招都是跟谁学的?”林樵子在李清白耳边幽幽开口。

“师父教我的!”李清白一脸兴奋,原来跟别人打架是这么爽的事啊,怪不得之前有那么多人都喜欢欺负自己。

握着手心温润的合道玉,李清白能清晰的感觉到天地之间存在的玄气正在不停在他周身流转,只是以他的境界还无法完全像岑旭杰那样熟练地役使玄气。

如此短暂的交手,便已经耗尽了他所聚出的九道玄气,若是此刻再有人追上来,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三拐两拐之间,李清白绕进了一处幽静的古树林。

这里不知为何人迹罕至,小时候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个地方静坐发呆,在泥土上用树枝画出两个模糊的人影,然后闭上眼睛躺在地上。

古树林的深处有一处破落的道观,据说是某位掌教成仙飞升后留下的,只是这道观邪性的很,只要进去就遍体生寒让人很不舒服。

李清白小时候不懂事曾偷跑进去过,在里面见到过数枚还未成熟的道果,回到渡仙桥便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不敢再来了。

想来,现在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

以他还未观玄的境界,哪里敢去什么深山老林,绞尽脑汁才想起了这个已经快要被他遗忘的地方。

这一次他已经可以聚气,不再是当年那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小孩子了。

驳杂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漏下,腐烂的枯枝败叶和昆虫尸体随处可见,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不知干涸了多少年的溪流,已经成了淤泥,稍有不慎就会陷进去。

李清白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前进,丝毫不敢托大。

真不敢相信,他小时候竟然能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一整天,李清白自己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大概只是想躲起来吧。

蒸腾的白雾从淤泥中飘出来,李清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极目远眺望去,那座灰色的道观似乎就在不远处。

“咕咕咕咕......”

头顶传来鸮的叫声,李清白抬头望去,一只黑白相间的鸮从树顶一掠而过,落下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直到朝着道观的方向走了很久,脑门上都冒汗了,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明明那座道观离自己不远,可脚下这路却怎么也走不到头了。

“诡阵,别走了蠢货!”林樵子趴在李清白的肩头,两只竖睛白眼散发幽光望着脚下。

“啧啧,没想到如今还能见到这种阵法。”

李清白停下脚步,有些疑惑道:“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都让你知道了,本尊白活九百年了。”林樵子没好气地说。“冥司使的手段,踏入诡阵之人会迷失方向,最后活生生困死在诡阵之内。”

冥司使?在太上清境内数年,李清白好像从未听过哪个道观叫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觉得莫名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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