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相（2 / 2）
小方能看到三个有生命迹象的个体，一个是外形小巧的丘比，一个是扎着麻花辫的晓美焰，一个是另一个“自己”。没错，在小方的视野内，还有着一个“小方”，此时的后者正在观察四周，眼神充满了惊愕。
“我想和鹿目同学重新相遇。”晓美焰的话语令得两个小方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只见一道紫色的灵魂脱离晓美焰的躯体，然后被凭空出现的灵魂宝石包裹，晓美焰用双手将灵魂宝石握住，下一刻，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时光随之流动。
晓美焰与两个小方被一个奇异的空间笼罩，在这片空间之内，鹿目圆慢慢出现，此时的两位少女都陷入了昏迷，头部以下的身体变成了白光。两根白线分别串着晓美焰与鹿目圆的身体，并相互平行，晓美焰的身体动了起来，漂浮到鹿目圆面前，串着晓美焰的白线因此凸起，一小段时间后，有凸起的白线与另一条白线出现了融合迹象。
从二维角度看，两条白线组成的画面可以这么形容：在一张黑纸上，有一条笔直的白线，而在该线的下方，有一条凸起的白线，后者的一些部分，已经与最上的白线相互融合。
“这是什么东西？”那个“小方”看着那两条白线，不解地说。这时，白线相融处，一条更为细小的白线窜出，绕着“小方”的腰部转了一圈，然后探入他的灵魂宝石之中。见此情景，小方低头看了自己的腰部一眼，他腰部的白线，可绕了不止一圈啊。
“难道白线的圈数与轮回次数有关？”小方试着解释。
…………
夜晚，身穿睡衣的鹿目圆一脸失落地坐在床榻上，她用手臂抱住双腿，样子惹人怜爱。突然，丘比出现在窗外，询问鹿目圆，自己是否能进入她的房间，鹿目圆没有拒绝，之后，一人一兽聊起了魔法少女与孵化者。
小方借此得知，丘比将人类少女改造为魔法少女的目的是获取感情能量，具体来说，是回收魔法少女在成为魔女的一瞬间释放出的那股巨额能量，这股能量的本体是绝望，而且是由希望转化而成的绝望，质量十分之高。
“武道少年的情感能量又是哪种呢？”小方心想，“难道是……狂躁？”
至于丘比所说的“熵”，小方并不感兴趣，对他而言，这种东西太过遥远。
…………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房间：许多大型的图片漂浮在空中，上面记载着有关魔女之夜的信息；房间的正中有一张玻璃圆桌，类型不同但布置有序的座位围绕着它；圆桌的上方，大小不一的银色齿轮悬挂在天花板之上。
房间内最吸引人的，要数那同样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类似钟摆的东西，之所以说它类似钟摆，是因为这个东西并不像银色齿轮群一样静静地待在原地，而是在不停地摆动。如果要描述类钟摆物的外形，小方大概会这么说——两块镰刀头相互交叉，相交之处连接着锁链。
晓美焰坐在蓝色的弯曲长凳上，与四脚站地的丘比对话，期间，丘比提到了两个令小方产生了兴趣的词，那便是“平行宇宙”与“因果线”。按丘比的说法，晓美焰所谓的轮回，实际上是穿越到其他平行宇宙中她遇到鹿目圆前的时间点，重新经历与鹿目圆相处的时光，此行为的副作用是让不同平行宇宙的因果线以鹿目圆为中心连接在了一起。
因果线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记录了整个宇宙的因果，一般情况下，因果线之间是互相平行的，不可能有接触，然而，在晓美焰的影响下，因果线之间出现了接触。在晓美焰前往新宇宙的时候，她的灵魂会与另一个晓美焰相融，这样一来，她的因果便会成为多条因果线的一部分，而由于晓美焰穿越宇宙的原因是鹿目圆，她与新的鹿目圆之间会产生因果联系，这就导致新鹿目圆的因果也会成为多条因果线的一部分。
假设一张白纸上有许多黑色的线条，它们相互平行，突然，某一天，其中一条黑线的某个点位动了起来，移动至隔壁线条的对应点位处，点位的移动使得它左右两边的部分线段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笔直相连的两个短线段组成了夹角。过了一段日子，相融的点位移动至旁边的一条黑线的相应点位上，相融点所连接的黑线数量由两条变成了三条，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点位相融，原本互不干涉的众多黑线因为相融点而产生了联系。
这便是因果线正在发生的变化。
如果我们将相融点无限放大，就能看到，其实所谓的相融点，是由两个少女的灵魂以及众多因果线组成的。
…………
一片废墟之上，灰狼正在与守卫战斗，前者的利爪具有可怕的破坏力，能够轻易将大树或者建筑划碎，可后者的盾牌十分坚硬，灰狼用利爪在上面挠了很多次，依旧没能破除守卫的防御。在它们的身后，一个外形似恶魔的女性正与一个双眼漆黑的少年对视，若有若无的杀意弥漫在四周。
“终于要结束了吗。”伊特的身影浮现在战场的不远处，突然，它抬头看向天空，它知道，有什么东西将要出现，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小方出现在了伊特的视野中。由其他宇宙穿越而来的小方本想降落在战场上，但发现伊特在场后，他改变了心意，选择降落在伊特身旁，期间，伊特的目光一直随着小方的身影而移动。
小方催动灵魂宝石，让自己虚幻的身体现形，他还没开口，便听到伊特说：“方·布莱克，来自过去。”
“准确地说，是来自其他宇宙的过去。”小方说。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身上的线条，是怎么回事？”小方问。
“你身上的线条圈数……”伊特认真打量小方，“比‘你’死之前要多很多啊。”闻言，小方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将拳头松开。伊特继续说：“这是因果保护线，一种来源于因果线的物品。”
“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有可能你在某一次穿越时察觉到了其他宇宙的因果线的存在，这样一来，你便拥有了跨宇宙干涉因果线的可能性，然而，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为了防止你跨宇宙干涉因果线，因果保护线会从因果线内孕育而生，并缠绕你的灵魂，此后，当你做出可能会影响其他宇宙的因果线的行为时，因果保护线就会通过篡改记忆、破坏身体等方式阻止你。”
“仅仅是察觉到因果线的存在，就能够有干涉因果线的可能性？”
“没错，这个可能性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也可以大到难以忽视。”伊特说，“不知道你会不会是这两种情况之一呢？”
“说起来，我们孵化者一族也被因果保护线缠上过，如果我们没有设法将其切除，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小方将目光放至战场，那边，初始的魔女与剑之武徒也打了出来，彼此之间不分伯仲，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宇宙，初始的魔女并不像小方在最近一次轮回前见到的那个一样强，反倒弱了许多。小方问伊特：“当前的世界是什么情况。”
“四方组死后，初始的魔女在开拓之武徒的引领下，到处破坏，很快便惊动了剑之武徒，双方斗了一场，最终战平，此后，双方划分地界，各自在自己的区域内破坏、吸取人类的负面情绪，偶尔，它们会在领地交界处斗上一斗，但每次都以平局结束。”
“现在，这颗星球上，只剩下战场中的四个生命还存有智慧了。”
“它们还算得上生命吗？”小方冷笑了一声。
“数百年来，它们杀死了很多武道少年、武徒以及人类，吸收了难以计量的负面情绪，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盾牌之武徒与开拓之武徒的实力甚至快赶上了刚诞生之时的剑之武徒与初始的魔女。”伊特说。
“另外两位的话，应该与魔女之夜是一个级别。”小方心想，在近段时间的未来之行中，他遇到过很多次魔女之夜，它身上的能量波动程度与当下的剑之武徒、初始的魔女差不多。
“武道少年的感情能量，来源于哪一种感情？”小方又问。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吗？”伊特说，“是狂躁。”
“果然吗……”
“一般情况下，武道少年会在与武徒的战斗中积累越来越多的狂躁感，直到他们的灵魂宝石被魔气填满，之后他们便会成为……”
“武徒。”小方突然开口，接过伊特的话。
伊特一顿，继续说：“待武道少年成为武徒后，他们灵魂中的狂躁感已经完全被魔气激发了出来，在魔化晶石的作用下，狂躁感会转化为一种能量，也就是武能。一个武徒所能带来的能量十分庞大，哪怕是最弱的武徒，其魔化晶石所蕴含的武能也远远超过所有武道少年消耗掉的武能的总和。如果不是因为武徒只能动用魔化晶石内极小部分的能量，我估计武道少年是战胜不了武徒的。”
“魔气的积累有几种方式？”
“一般而言，有两种方式。”伊特说，“第一，当武道少年因为种种原因感到狂躁时，魔气便会出现在灵魂宝石之中；第二，武道少年杀死武徒或武奴后，它们身上的部分魔气便会进入武道少年的灵魂宝石之中，这点你应该是清楚的。”
“呵呵，是啊，但第一个方式我们也应该清楚才对啊。”小方冷笑，说出了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他没去管伊特是否听出了他的讽刺，继续问：“魔气的本体究竟是什么？”
“一种低级的、原始的狂躁感，质量比人类的狂躁差很多。不过，这种低级且原始的狂躁感却能一步步诱发武道少年产出更高级、更强烈的狂躁感，最终让武道少年沉浸其中，变成武徒。”
“武道少年，魔法少女，平行宇宙，因果线……”小方尝试着梳理思路，他隐约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突然，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孵化者根本不知道，你们的这些行为将会带来什么后果！”
小方催动武能，打算结束预知，在离开前，他意味深重地对伊特说了句话：“既然已经有了新外形，那就不必再使用这个旧外形了，自我比喻为神使的孵化者。”说罢，小方回到了自己的宇宙。
“小方，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