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爷的思念13(1 / 1)

阿爷,栀子后来看到的阿爷,目光里都是黄昏的暗色,先前精力焕发的阿爷不见了。

以前的阿爷,因年迈了牙齿不好走到哪都会带着一把牙刷,饭后都会刷了嵌在牙间的食物,清爽的一个老人。

再以前,回到生他的老屋,住上几日,都还保持着香皂洗脸的习惯。清晨打一脸盆清水来到天井边,先来一泼清水把脸湿润了,再就是手心香皂相互抹下,搓开了两手,摸一把脸,再就是掬着手心的水,把脸凑到脸盆水间,稀里哗啦的几泼,再拿毛巾抹干脸,英俊中透着肥皂香气。

洗完,就把脸盆里的水顺倒在天井渠里,天井渠是房子下面的一条水沟,雨季水塘里满了水会漫进家里天井里。天井的好处就是让老屋有了灵气,每逢下雨天,屋梁上的上檐水丝线般滴落下来,水很优雅的样子,垂帘而下,栀子最喜欢看到这个雨天滴雨水,延延绵绵,似乎在诉说着老屋的故事。

老屋的瓦片是黑色的,老屋的墙是白色的,老屋的梁看上去就是有年纪的一种灰黑。

每次阿爷从县城回来,住在老屋里,他有时候会爬上二层楼间,去摸摸房子里的窗台,去摸摸房子里的梁子,还有摸摸老屋里的一些老物件,比如挂着柱子上的蓑衣,骑在柱子上的簸箕,悬着柱子上的钩扁担。处处透着一股过去的味道,也有可能是阿爷的阿爸阿娘的一些味道吧。

阿爷有时候也会带着栀子他们几个去走走田地,紫云英的田,茂茂的甘蔗地,密密的玉米地,水稻秧田。一切都是希望,一切都是回忆。

有一次,似乎阿爷和原先的媳妇差点碰上面,两人都会相互特意回避,乡下的阿奶当年改嫁还是在同个村庄里。老远,阿爷抬眼似乎在房子附近看到个熟悉而陌生影子,就低头不语,加快脚步,风一般行过。而乡下的阿奶也会转身进屋,那个房子还是茅草盖的,因为乡下阿奶后面嫁的人家是又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嫁的男人当过生产队长,但一地的泥土里要多赚几个钱还是不容易的,还需要把这几个孩子养大,也是废钱的,乡下阿奶后面成的家里,两个人最末了先把孩子成家建房娶媳,自己先住个矮房,茅草盖的房子是附着矮房添加的泥土房,当做厨房的。

栀子原先也不知道,这个乡下的奶奶就是阿爸的母亲,她一直见到就喊奶奶,再长大点才知道这些,似乎隐秘的这些家事。乡下阿奶的阿爷,栀子见到也是会亲热的喊叫,大人间的事孩子不懂事也不明了,总觉得栀子有时候就会去乡下阿奶家蹭饭,乡下的阿奶改嫁的这个阿爷,每逢下雨天后,会穿一身雨衣雨裤,一手拿抓鱼的四角围杆,一手拿赶鱼的三角杆,从塘边赶鱼,一围圈下来,总有些鲫鱼会被赶进鱼兜里,每次栀子能吃到很鲜美的鱼,里面夹烧些松菜,让人非常难忘,十足的美味。

阿爷肯定是亲生的更好,血缘的奇妙,有些都没法解释。但乡下阿奶继嫁的这位阿爷,在栀子看来也没什么不好。大人之间的事小孩不懂。

亲阿爷和后阿爷路上也会遇见,两个男人直之间也会打招呼。后阿爷会招呼说“回来了呀”亲阿爷也会应到“是啊,看看孩子们,长大了不少”。

收甘蔗的季节,后阿爷也会手持一簇捆甘蔗给到栀子家,和栀子阿妈说“甘蔗收了,给娃们尝尝”。

栀子阿妈作为回礼,也会在家里包饺子的时候让栀子端两碗过去“栀子,给贵阿爷阿奶端饺子去”

栀子的家里非家里的情感穿梭中亦感受到甜蜜。

人一辈子在来来往往中。

亲阿爷呢,有时候在县城想家了便会独自回来,那时候昕昕还未很发达,但事业已经有些起色。阿爷会回来在老屋里和乡下的兰媳说:“这个小鬼,小时候吵让人费心,但几个字写的工工整整,现在还七搞八搞有点花头被他搞出来了,一个越月能赚好点钱,前些日子搞了一部车来好像是蓝鸟”。兰媳应声说:“昕昕本来就是聪明的”。

那个时候阿爷眼光里闪烁着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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