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人33（2 / 2）

苏杭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十三岁生日，已经过了。</p>

真的是，少年人了。</p>

夏风灼热，老刘头自从孙女走了，倒也消停了下来，整日窝在孙女留下的躺椅之上，越发的老态龙钟。</p>

头发也逐渐全部花白，脸色倒是还算不错，红润且光泽。</p>

有一次苏杭问老人，为什么感觉您岁数不大，却老的有些快呢。</p>

老人的回答却也有些让苏杭动容。</p>

“人呐，一但没了追求，便会很快老去。你像我，为儿女奔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得了个犟老头的名号。儿子不疼，女儿不爱的，老伴还走的早。有个好孙女，被教育的很好，我也放心了。估摸着是看不到未来那个保护孙女一生的人了。也没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嘛。”</p>

“你倒是不错，可惜家境太差了些，我不愿意。我的孙女，自然是要过好日子的。跟了你，苦怕是吃都吃不完哟。”</p>

“我是活够了，最近呐，老伴总来我梦里，想带我走。我就跟她说，孙女还有点小，再让她长一长，我再看看她。那小模样，看不够。”</p>

“我刘仲勘何德何能，有那样好的孙女啊。”</p>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p>

这句虽然不合适，但苏杭很想用在这里。</p>

八月的某天下午，苏杭心生感应，望向对面的老人，泪水汹涌，情难自禁。</p>

有老人在这天与世长辞。</p>

在温润的阳光之下，孙女喜爱的躺椅之上，安详却又稍显遗憾。</p>

该是喜丧。</p>

老人是笑着离去的，苏杭如是想着。</p>

老人总说没追求了，似乎还是有的，孙女便是他的所求。</p>

可这样的所求似乎还是来的太晚了些。</p>

人怎么可能击败宿命呢？</p>

苏杭望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刘葭父亲，又望了望哭到昏厥的老头的女儿。</p>

人不能较劲，一较劲，遗憾便来了。</p>

悔不当初，早知今日，是理由吗？不是的。</p>

该着。</p>

只是可怜了那个无声哭泣的少女。</p>

这样惨烈的离别，少女总会记恨一辈子的。</p>

刘老头的居所在这条街最前端的老楼里，灵堂，棚屋早搭了起来，漫天的缟素，让这条街的氛围都压抑了些。</p>

苏建国闲暇时站在苏杭身旁，抽着烟不说话。</p>

三婶叹道，“咱们外人都看出老爷子身体不行了，这一家人到底在干什么？”</p>

苏建国听着不远处的哭嚎之声，感觉刺耳，丢下烟蒂，转身离去。</p>

“生前不孝顺，死后哭他妈的丧。”</p>

苏杭想说，其实那不是不孝顺，只是各有各的坚持。</p>

未来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p>

社会在发展，科技在进步。</p>

人与人愈发的陌生。</p>

朋友与朋友之间，愈发的疏离。</p>

亲戚与亲戚之间，愈发的防备。</p>

父母与子女之间，愈发的背道而驰。</p>

渐渐的，感情没有温度了。</p>

物欲横流的社会氛围之下，能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人呢。</p>

80后被称为垮掉的一代。</p>

苏杭决定称90后为自私的一代。</p>

别觉得刺耳，这就是你。</p>

啃老，抱怨，不负责任，吃不了苦。</p>

并不是所有人，但包括大部分人。</p>

希望在哪里呢？</p>

苏杭迷茫起来，冲着老人曾经战斗过的门卫室，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