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踪千里探句吴(2 / 2)

璠玙循着蛛丝马迹,离着余寿一里多地,不疾不徐地跟着。这二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风餐露宿昼夜兼程。前一位蓬头垢面,精疲力尽,后一位却似闲庭信步,叶不沾身。

那余寿一逃便是三日。第三日午夜时分,璠玙跟着余寿来到一处山坳,突见前方灯火闪烁。璠玙登上左近山顶,却见山坳处立着座哨卡。这哨卡比余寿把守那座大了许多,看营帐模样,约摸有百多人把守。哨卡后方,一条大路向东延伸。

余寿与哨卡把守兵丁交流几句,匆匆走进营帐,钻进一处军帐。盏茶功夫,那余寿便与一位军官打扮者行出军帐。片刻后便有一队二十余骑与二人同出营帐,沿路向东驰去。

璠玙居高临下,营中情形尽收眼底。见余寿等人策马狂奔而去,却并未追赶,反而盘膝打坐起来。直至晨光熹微,才醒转过来。此时天色将明,营中却毫无动静,既无兵丁巡逻,也无队列操练。璠玙摇摇头,纵身而下,如履平地般顺着山脊飘然落在营寨前。营寨门口,两个夜岗兵丁倚靠在拒马下,正睡得香甜。

璠玙翻身入了营寨,轻易便寻到马厩,牵出一匹枣色马。那马儿见了璠玙这生人却并不惊慌,反而很是顺从。璠玙牵马行至营寨偏僻处,挑开拒马,向东而行,直行到一里之外,才翻身上马,向东驰去。

日行千里即为罕见良驹,但看这军营军纪松懈,便绝无可能养出千里宝驹。那枣红马初时慢慢腾腾,施施而行,却见璠玙伸手在马耳根处轻揉几下,那马儿便引颈嘶鸣一声,撒蹄狂奔,如流星赶月,疾行如风。

余寿等人虽先行半夜,但以这些马似蜗行牛步之速,能夜行百里已算不易。璠玙估算路程,策马狂奔两个多时辰,便下马步行。又行了二十余里,将近午时之际,果然远远见到余寿一行人于路边饮马歇息。

离余寿等人还有一里多地,以普通人目力,断不可能发现璠玙。但璠玙谨慎之下,放马归林,自己也闪身钻进树林,向余寿等人落脚处潜去。

那余寿逃了三昼夜,自以为早已甩开璠玙。以他想来,即便练气士能耐再大,离了几百里也休想寻到自己,此时状极懒散,倚靠在路边树下,竟打起盹来。

又过片刻,待马匹歇足了力气,一众士兵零零落落地起身上马。余寿亡命奔逃三日,早已疲惫不堪,却也不得不勉力跟上。璠玙潜藏在树林中,也未探听到什么有用讯息。待一行人马远在一里之外,便又步行跟上。

又跟了两个时辰,人烟渐多,山中树木竹丛混杂,路边山坳不时可见大小村落。愈往前行,树木愈稀,竹林愈密。大路延伸至两里之外一座山下。那山甚是奇怪,与四周山脉格格不入,恰恰挡在两座山脊之间。山势平缓,山中竹林掩映,无一棵杂树。山南坡竹林被砍伐一空,山上山下竹楼错落,人烟稠密。山腰处有三进土木宫殿,皆是雕梁画栋,五脊重檐,汉白玉栏杆,朱红琉璃瓦,很有些后土中原风貌。但细观之下,工艺粗糙,即稍逊精美,亦欠缺庄重。

这族落延绵四五里,约摸有几万人口,想必便是余寿口中句吴部了。

余寿一行人行至部落路口,与把守兵丁沟通几句,便直奔山腰宫殿而去。璠玙暗中跟随,见余寿与那军官,直奔最后一进宫殿而去。殿中之人想是已得通报,二人未经通传便进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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