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报军情步卒中弩箭 躲弩箭伙长遭算计(2 / 2)

一切来得太疾速,曾经威风凛凛的一个人就废了。不过,楚金蚨没往心里去,只是担心自己如何躲得过暗箭。运山的嘴里呜哇乱叫,像是傻了。

中箭之人仍在雪地上哀嚎,他的肋间有雪不停涌出,身子下面的雪很快被染红,又很块变成暗红色。楚金蚨像被钉在了原地,他对暴死之人已毫无忌讳。那匹战马果然是灵性之物,许是见惯了这般生死,只是在原地打转转。伙长运山竟躲到了楚金蚨的身后,头顶上仍在弩箭飞过,不知道下一个中箭之人会是谁。

郑六下马,搂住马脖子,似是安抚受了惊吓的马,又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楚金蚨不敢说话了,他担言语之声会招来祸患,河对岸的弩机手定是循人言语声而伺机发射,如若不然,岂不是破费箭支过多?

伙长运山瘫坐在楚金蚨脚跟前,三尺开外,就是他正在死去的难兄难弟。又一支弩箭从河对岸飞过来,“笃”地一声钉在掉光了叶子的桑树斜枝上,震得树上的雪哗哗哗地落下来。楚金蚨也想蹲下,低头看见伙长运山两腿间水汽腾腾……呵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吓尿了裤子呀,他可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甩鞭子打人的家伙?

正不知如何安慰,邱小虬跳将过来,一把扭住了伙长运山的脖子,说:“你个窝囊废!甩鞭子打人的威风哪里去了?小爷让你痛快些吧,咱们也好各奔前程!”运山嘴里呜哇乱叫几声,就涌出了血,楚金蚨松了手中的马缰绳,本意是想给邱小虬搭把手,没想到邱小虬手中的短刀已经插进了颌下,刀扎得并不深,但他握刀的手转动了小半圈又疾速抽出,那血就喷了出来。

伙长运山再也说不出话来,像一截树桩子一样倒下去。

楚金蚨被惊吓住,只剩下心中暗暗佩服,这小子杀人都杀出独家秘籍来了,刀法娴熟,如行动流水般一气呵成,我哪辈子才能练成如此能耐。

郑六眼中带笑,来至邱小虬跟前深施一礼,道:“小壮士聪明绝顶,我一个眼色,你就明白,真是难得,此刻,杀他的时机已倒,事情到这一步,我已知道侯琮这伙人就是大逆不道之流,拥立临贺王登基,这是诛灭三族的死罪,咱们何必替他卖命去打邵陵王萧伦?再说,二位可知,他们所言说的萧大临是何人?”

楚金蚨惊魂暂定,胸中仍觉得狂跳不止,忙道:“老人家何必讲这些,眼下还是想个对策活命要紧!谁知道咱们哪个会是下一个中箭之人?”

“哈呀,从字面辈份来看,那伙计所言说的萧大临,理应是当今太子的哪一个儿子。”言至此,郑六的眼神中有点小得意:“在当今太子和跛足逆贼侯景之间,我们往哪边站?当然站太子嘛!”

见二人不知如何应答,郑六又道:“本来,我也不想杀此人嘛,为何临时起意?还是听那伙计说,河对岸极可能是萧大临的部伍。既然更可靠的高枝就在近处,我还跟你个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混个么子劲呢?”

楚金蚨忙道:“两条人命在此,铁证如山,此地不宜久留,老丈看看如何才好?”

郑六抬手抹了把鼻涕,抓把雪搓了搓手,道:“正好有三匹马,咱们骑马上路,各自逃命吧,离开建康城,逃得越远越好,你两个要没处去,就跟我回广陵城,我家也算薄有产业,供你们吃住个一年半载,自是不在话下!”

闻听此言,楚金蚨倒有些心动,若能去广陵,当然可以伺机寻找婵媛阿姊,那一船人下落不明,那江陵城是万万不可回去的,纵然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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