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阴鸷残疾太子(106)202(2 / 2)

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儿,虽然平日这儿也充满了不散的药香,但陆梨阮浸染其中习惯了,对那味道非常熟悉。

可今日……明显不是那种药味儿!

陆梨阮皱皱鼻子,加快了脚步,青禾见她疾步走来,远远行了个礼,却没迎上来,反而转身进了屋子里。

她这一举动,让陆梨阮更认识到了,屋子里面一定有!更加快了脚步,心中涌起一阵忐忑。

不会是嵇书悯的病情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自己分明交代过,不管有任何的事情,一定要马上去叫自己,绝对不可以瞒着自己!

一个个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不用想,肯定是嵇书悯的主意……

短短一段路,陆梨阮心绪百转。

小喜子刚想行礼,嘴才张开,就感觉娘娘一阵风似的略过,他话都没出来个音儿呢。

进到屋子里,一瞬间被暖意包围,嵇书悯怕冷,屋子里总是烧着地龙又放着炭盆。

热气熏蒸的,药味儿就更加明显了。

陆梨阮进门便寻找嵇书悯的身影,结果一转过屏风,看见穿着一身红褐色衣袍的老大夫站在那儿。

老大夫大概是常年在边境那儿,风吹日晒的,与他年龄不符的显老,整个人皮肤又干又皱,像是被风吹透的橘子皮。

此时穿着红色衣服,就显得更加奇怪。

见到陆梨阮,他向前一步,躬身行了个礼:“皇子妃娘娘,过年好啊!”

“你怎么在这儿?”陆梨阮神色警惕。

前些日子嵇书悯解毒的时候,都已经昏沉成那个样子,他也只是瞧了眼,便转身脚底抹油的离开。

如今老老实实的守在这儿,难不成是嵇书悯出了什么更大的问题?

陆梨阮心中那根弦儿,一下子就紧绷起来,探头往后面看去。

却是见嵇书悯安安稳稳地坐在轮椅上,正往这边过来。

见陆梨阮瞧他,勾了勾嘴角:“梨阮怎么这般匆忙?本以为你会在侯府多住上几天的……”

陆梨阮更加狐疑,平时嵇书悯粘人的很。

虽说三皇子殿下对旁人,一副时而疏离,时而疯癫的德行。可面对陆梨阮时,却像片刻也离不得……

他乐得说出来,也乐得表现出来,没骨头似的,日日窝在陆梨阮的身边,好像要和她长在一起才好呢!

有时陆梨阮嫌他烦,可三皇子殿下却用那种直白的,又很是勾人的目光盯着陆梨阮。

这招非常好使,陆梨阮屡次三番掉进他的圈套,顺着他的意思。

明知嵇书悯是故意为之,陆梨阮也狠不下心思拒绝他。

这般黏的架势,今日却从他口中听到:你怎么不在侯府多住几日的话。

陆梨阮更觉不对。

“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你在屋子里藏人了?”陆梨阮故意看向老大夫。

嵇书悯:……

“梨阮怎得这般冤枉我……除了梨阮,还有何人怜我?”嵇书悯慢吞吞又拖着绵软的尾音,根本不在乎旁人瞧见自己这副姿态。

“怜你的人可多了去了。”陆梨阮如今已经对他很有抵抗力了。

“梨阮……”

嵇书悯还想说什么,陆梨阮却一下子察觉到了端倪,嵇书悯的衣服下摆处,露出白色的布来。

陆梨阮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

“哎——娘娘莫碰!”老大夫急忙出声制止。

陆梨阮本身也没有用力,只是在感觉到手下触觉时,脸色一下子骤变!

刚刚才微微放松的神色,忽然间紧绷起来。

轻轻往上一掀,嵇书悯小腿上缠裹着的一圈一圈的纱布便露了出来。

陆梨阮刚摸到的硬硬的东西,是固定用的板子,将嵇书悯都腿牢牢地捆住。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梨阮指尖微颤,触碰了一下又收回手。

嵇书悯神色略带无奈:“本想着蛮梨阮一段时间的。”

“是断骨重生的法子。”老大夫解释道:“殿下不能站立行走,是因为伤后没能把断骨接好。”

“殿下当时用丹药,这骨头多半也是无法愈合的,撑不住劲儿,但也不是完全不长,老夫诊治时,便发觉殿下的腿骨是歪的。”

见陆梨阮看着自己不说话,老大夫以为是陆梨阮还想继续了解:“这断骨重生术,听起来简单,把没长好的骨头重新敲断,然后一截一截儿地摆放好,就像拼榫卯一样,“啪”地合在一起!”

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老大夫眉飞色舞,显然也是好久没碰到过这样令他用心的病人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嘴里面发出非常形象的拟声词……

没太注意到陆梨阮面色是越来越难看,隐隐有青中发白的感觉。

“咔嚓!咔嚓!”老大夫说的多了急了,还是有些话说不明白,他便连比划带形容。

直到感觉嵇书悯如利箭一般的眸光扎得他生疼,才慢慢停了声音闭上了嘴。

陆梨阮被他说的,胃里不太舒服。

但此时,她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担忧与无助填满,没有缘由,不知道由来。

曾在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陆梨阮便曾想过,若是嵇书悯的腿能好起来,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

可事到如今,陆梨阮却恍然产生一种不真实,又很不安的感觉。

要是嵇书悯好起来了,那是不是就不需要自己了?陆梨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与她希望嵇书悯能身体康健并不冲突。

“你先回去吧。”嵇书悯对老大夫摆摆手。

“老夫明日再来为您换药。”老大夫也察觉气氛不对,披上他同样喜气洋洋的红褐色大氅,跟着小喜子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后,嵇书悯刚刚还平淡的神色,一瞬间变了。

他扬起脸,推着轮椅向前走了两步,蹭到陆梨阮身边。

把头靠在陆梨阮腰腹处,双手轻轻环过慢慢收紧:“梨阮回来的这般早,是想我了吗?”

陆梨阮半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刚刚掀起的衣摆还没有放下。

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小腿,被陆梨阮触碰时也没什么感觉。

只剩麻痹的药消散后,留下一阵一阵连绵不绝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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