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咱有钱了，许下诺言（2 / 2）

“报答我？你怎么报答我？”方衣雪用衣裙捂着嘴角，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眉毛一挑：“哼哼，难道把我接出去就不管了吗？”

周玄认真道：“管，当然要管，我养你一辈子呀！”

方衣雪下意识退后两步，她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感受这少年的青春气息，以及郑重其事的承诺，心中突然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握住心脏一般，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的开玩笑说道：“小玄子，养我一辈子啊？怎么，要不你娶我得了？”

少年顿时陷入沉默。

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我…”女子慌乱的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这才惊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过脑啊！

对方可是将要去书院读书的书生，再不然也是有胆气气魄的男儿汉。

而自己呢？只不过是这宜春红楼里面卖身赚钱的妓女，委身于风尘，三教九流的最底层，身不由己，干些低贱下流的事情。

怎么可以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呢？

少年似乎正要张口回答。

“你走走走！”方衣雪慌乱的推开少年，就像受惊的小鹿，跌跌撞撞的离开柴房，等跑远之后，她这才惊觉刚才自己心慌意乱了。

看着远处莺莺燕燕的阁楼，莫名其妙的烦躁还有委屈涌入心头。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这具躯体是那么的肮脏讨厌，如果…如果自己是良人妇女该多好？

柴房里，等周玄追出门来，只能看见女子远去的背影，他就像一根木头仵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

第二天，在唐芸芸的牵线下，老鸨出面交涉，最终同意解除周玄的奴仆契约，周玄交付了一笔银钱，成功摆脱奴仆身份，入了黑石县城的户籍。

从今天开始，他就再也不是宜春红楼的奴仆，成为了自由身！

周玄坐在马车，车内摆满了各种物件，全是姐姐们赠送的玩意儿，有酒水瓜果还有饼干点心，也有特地新买来的换洗衣物。

他坐在马车上环顾所有，突然发现自己带的这些东西琳琅满目，然而却没有一件是属于自己，他身无分文，这些物品全是宜春红楼的姐姐们东拼西凑凑齐得来！

“小乞丐，你就要离开宜春红楼了，别想姐姐们，好好去城北的书院读书，别惹事，别被书院里面的臭书生们欺负了……”唐芸芸拉着周玄的手，这一二年来双方友情都不错，此刻要分开，心中竟然满是不舍，红了眼眶，泪眼朦胧。

周玄摇头晃脑，笑嘻嘻的回应道：“芸芸姐姐，您可别叫我小乞丐了，我早就不是什么乞丐了，我有名字的，叫我周玄啊！”

唐芸芸立马自责的改口道：“对对对，是姐姐的错，你现在是求学读书的书生，是堂堂正正的文曲星下凡，怎么还可以叫小乞丐这种贱名呢？以后就叫你周玄！”

周玄被唐芸芸的客给呛了个半死，挥了挥手，立马受不起的道：“别呀，我的错我的错，芸芸姐姐，您这样子太生分了，还是叫我小乞丐舒服！”

唐芸芸满脸不舍，虽然二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早就把他看做弟弟了，嘱咐道：“我还是跟雪儿妹妹一样叫你小玄子吧，小玄子，你可不要辜负雪儿妹妹的希望呢，一定要认真读书，再苦再累也要考上功名，累不死就往死里读……”

话说到一半，却是有些心痛的说道：“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能把身体搞出毛病啊，好好保重自己……”

其他人也是纷纷迎合。

周玄要去书院里面读书，她们心里满是不舍，哪怕是一条狗相处了几年都有感情，何况是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呢？

一个个女子跟着马车走了一段距离，给周玄送行，直到走到宜春红楼的门口，依旧不肯离开。

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马车朝着县城北方的方向而去，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嬷嬷驾驶着马车，稳稳当当，周玄就坐在马车内休息。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村子，他从马车内探出脑袋，朝着宜春红楼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些姐姐们久久没有离开门口，就像一尊尊雕像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方衣雪更是追出来好一段距离，不断的挥手告别，用手不断的揉擦着眼睛，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声音吹散在风中，被小商贩们热闹的叫卖声音掩盖，距离越走越远，渐渐被来往的人流阻隔视线，一个转弯，直到再也看不见这些人儿们的半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