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触即发(2 / 2)

白虎趁着这里发不出声音,狠狠地说了句脏话。

朱雀用力捏了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乖”。

白虎撇撇嘴,用力按碎了手腕上的求救按钮。

...

不知名的阈域,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白翎和钟离珑有些傻眼地看着半空中的屏幕。

没画面,还没声音?这玩意出bug了吧?白翎在心里吐槽道。

在刚开始骇人的吼叫声和一闪而逝的火龙卷之后,这块很魔幻的悬浮屏就彻底陷入了宕机状态。

白翎将探寻的目光投向玄武,发现这个大叔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竟然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白翎和钟离珑面面相觑,无奈之中干脆放弃了“观影”,相对而坐。

白翎用手抓了把泥土,由着土粒在指缝间溜走,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周围的一切都太真实,也太荒诞了。

沉默了片刻,钟离珑突然问道:“旱魃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白翎一怔,苦笑着说:“他让我照顾好你。”

钟离珑面无表情,仰着头看着迷蒙的天空,就这样久久地凝视着。

直到白翎差点要走神了,面前才飘来幽幽的声音:“我不需要。”

白翎抿起嘴,心里有个地方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往事悠悠,一时冲淡了绷紧的神经,他突然感觉到了疲惫,如潮水般冲刷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情不自禁地后仰,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无论多么自诩成熟的年轻人,没有经历爱情的痛,你就始终是个雏儿。”

那是高一寒假的一个晚上,一灯如豆,满堂昏黄。白翎收拾着半夜被几个退伍老同志架回来的,喝的不省人事的二叔。

婶婶出差到了外地,二叔才敢光明正当出去偷顿酒,几个三四十岁的老哥们当真是打牌喝酒得快活了,只是连累得白翎也得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等着二叔回家,还得打电话去一遍遍催,哪怕话筒那头都是大舌头的倒腾话。

虽说婶婶一直拦着不让二叔去喝酒,但她如果知道了二叔喝醉了在外头过夜了,那一起挨嘴皮子的还得有他白翎一份。

当时他扶着醉醺醺的二叔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俗套的言情剧,不知道哪个七八线明星就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让当时少年老成的白翎颇有些惊讶,也就记了这么多年。

“无论多么自诩成熟的年轻人,没有经历爱情的痛,你就始终是个雏儿。”

直到高二与钟离珑相遇,又的的确确重新体会了一把完全失措的感受,结结实实痛过了一回,他才慢慢回过味来。

喜欢是个让再聪明的人都琢磨不透的东西。

白翎读过二三十本心理病理学书籍,偏偏每逢看到章节名带着“爱情”“男女”之类的就跳过,他实在认为把“喜欢”这种情绪用冰冷的生理学名词来诠释是一种...亵渎。

其实他总是能清清楚楚看到周围人的情绪和情感,但他一直自我欺骗直到自己不受影响,这是种天赋,也是种绝望的困扰。

其实他根本无需任何推理,只在观察钟离珑和旱魃在8号据点门口的对话,就看出了两人绝对认识,并且关系匪浅。

其实他当然知道,喜欢钟离珑从来只是一厢情愿,这个女孩心里始终藏着一座孤寂的冰山,冰川下隐藏着的疼痛根本无法支持着她承受爱恋。

只是他没想到钟离珑一直是来监视自己的,这一点他从来没有看出来,而这只能说明,要么钟离珑是个绝顶厉害的伪装者,要么...她根本没将监视作为一种任务,只是在以平常心融入环境。

但无论如何,他没有办法去改变,他只是个心灵的窥视者,却不是医生。

后来读过一本书,很好的书,里面有这样一句话触动了白翎。

“健康的人才有资格谈恋爱,把爱情拿来治病只会病得更严重。”

他忽然就明白了,一直以来,是自己需要钟离珑,而不是钟离珑需要自己。

他坐直身子,向着仍然仰头望天的钟离珑伸出一只左手。

钟离珑低了低脑袋,目光有些疑惑。

“旱魃说,作为朋友,战友,要我好好照顾你,当然也要你教教我,我们会一起变强,一起守护爱的人,给他报仇。”白翎目光坚实有力。

钟离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伸出左手,两只手轻轻握在了一起。

轻轻的,久久的。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忽地席卷了整片草原。

白翎默默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绷着一张脸的玄武。

玄武却是一点也没看有些尴尬的两人,自顾自打了个响指。

“做好准备,我们要加入战局了。小白和朱雀竟然都搞不定那两个鬼玩意儿...”

眼前的草原开始变得忽明忽暗,似乎有无数阴影在从空间的褶皱中渗透进来,隐约间有钢筋和玻璃的景象浮现。

这个阈域仿佛在和环形监狱相重叠。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黑暗涌入了白翎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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