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问题33（2 / 2）

话末带上了些许严肃和威胁。

凉星瞪大双眼：“我去，最高？那鬼犬不会是要失控了吧？我这小小咖啡屋可没信心困得住他啊。”

钟离珑摇摇头，说道：“目前可控。”

白翎喝了口咖啡，乳白色的拉花随之荡开。

仅凭白翎的能力，自然是做不到完整催眠的，但所幸有钟离珑的【言灵】帮忙。

服下药片，接受心理诱导后的西泽陷入了沉睡，在催眠状态下他却并没有展现出多重人格应有的状况——正常来说，罹患该种病症的人是无法被催眠的，因为一旦其中一个人格失去对身体的主导权后，第二个人格就会随之醒来。

然而西泽却在经受催眠治疗后彻底失去了意识，甚至连他原本的人格都无法被叫醒，而在脑电波图上，杂乱无章的信息更是让半个门外汉的白翎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他和钟离珑只好先把西泽安置在房间内，回到了咖啡厅里歇会。

凉星干脆把电脑显示屏转了过来，调出039室的监控，画面中西泽仍然在躺椅上昏迷不醒。

三人一时无言。

眼见着凉星在柜台后面又打起瞌睡，钟离珑也抱起手机，白翎想了想，干脆闭上眼。

意识逐渐下沉，他开始复盘。

脑海中一幕幕纷飞，从地铁上钟离珑和旱魃激烈的交手，蓝星旅馆面对面的长谈，到踏入破败诡异的8号据点，迎击影怪，杀入收容部，再到旱魃和影怪之首同归于尽，渊种出现，异学社四灵现身，以及最后立场未知，神秘强大的深渊六号。

过往流水般淌过，白翎的心却逐渐沉入水底。

8号据点可谓将他的人生切成了两段。

这次收容突破行动是一个复杂的局，多方力量介入其中，而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既是破局者，也是入局者。

他踏入了一个由异学社和渊种双方对峙的，更大更深的局。

特派员究竟意味着什么？无论是什么，真相显然都直指暗面以及异学社。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异学社这个组织对自己而言究竟是好是坏？他们已经监视了我很久很久...那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意外葬身车祸的父母知道吗？还是说，那场莫名其妙的车祸也和异学社有关？

破局之后，还有几条遗留的线索，隐隐指向未知。

旱魃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六号该如何处置？

还有钟离珑...

他睁开眼，发现桌对面的钟离珑正在打瞌睡，脑袋磕在手臂上，长长的刘海垂下，盖住了半张脸。

她身前的卡布奇诺像是还没被动过。

白翎打量着面前恬静的少女，目光已经不知不觉柔软下来。

“唔...嗯...嗯？”似乎是察觉到了白翎的目光，钟离珑困倦地睁开眼，和白翎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

“没什么。”白翎淡定自若地移开目光，后槽牙承担了所有压力。

钟离珑晃晃头清醒过来，想了想，低声说道：“‘鬼犬’用来指代被异学社所利用的，被压制了凶性后的异种，偶尔会被指派执行特殊任务。”

“这样啊。”白翎点点头。

钟离珑鼓了鼓腮帮，突然说道：“你当时不是说，如果我们都活下来，你要问我一个问题，现在问吧。”

白翎一愣，欲言又止。

“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抹掉所有高中同学关于你的记忆？”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钟离珑想了一会儿才说：“因为这本来就是计划的收尾，我没有参加高考，上面给的任务就是在闽江一中学三年，顺便...。”

声音逐渐减小，钟离珑抿起嘴。

“监视我？”白翎替她补充了下半句。

钟离珑没作声，眼睛盯着卡布奇诺的乳白拉花。

“为什么？”白翎深吸一口气，问道。

他在得知钟离珑的真实身份后，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太久太久。

钟离珑捂住自己的脸，闷闷地说：“别纠结这个了好嘛。”

白翎张了张嘴，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和紧张的心情突然就散了，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错位感从心底涌出，就好像脑海中的逻辑链条忽然断裂，但他抓不住那个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突然而至。

钟离珑撤开手，看向自己的手机，猛地站了起来。

“我得先走了。”她瞥了眼白翎，“异学社那边让我归队了。”

白翎耸耸肩：“那你先走咯，那家伙我来看着，有空再联系。”

钟离珑注视了他几秒，轻轻“嗯”了一声，便回头走向咖啡屋的大门，只留给白翎一个笼罩在阳光中的纤细背影。

白翎微微发愣，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

“干员039注意，任务更新，请立即携带异常物品B912-01，B912-03及B23归队，集合地点B001区346号位置，一个月之后你将会被调往京都，参加总部特批的精英干员培养计划。在此之前你将继续在闽江8号据点服役，祝你好运。”

钟离珑再次确认集合地点后，随手删掉短信，将手机揣进兜里。

她举起一只手横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阳光，似乎是在辨认方向。

手指的阴影中藏着一双明媚的眼睛，一丝丝蓝芒正逸散在空气中。

钟离珑微微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