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醒悟前因 倒戈267（2 / 2）
天纹也是经验丰富的前辈，自然不能被这点伎俩伤到。</p>
他随意一掌拍地，借反震之力，将身体挪动尺许距离，换了一个侧身角度，更是顺手甩出四五条光剑。</p>
他闪着银白色辉光的双眼，更是挤出几分戏谑，“倒是个聪明的孽畜，看出我一时行动不便，便想找视线盲点。可惜，畜生终究是畜生。”</p>
冰熊瞪了‘林楚凡’一眼，就地躺倒，蜷缩身体，学了天纹的样子，堪堪躲过封锁四肢的阴险光剑。</p>
它重新站起时，天纹已然更换了盘腿而坐的姿势。看来，上半身的行动，都已被他掌握了？</p>
这里显然有问题！</p>
『起初他双眼无神，不会说话，却身体灵活，先后斗战无梦、雷引、洛云和自己。罗绮就算了，本领原就不善战斗，还妇人之仁，投鼠忌器。可如今他掌握了说话的能力，身体却不是很灵活。问题究竟出在哪呢？』</p>
盘腿坐起的‘林楚凡’，显然不想给冰熊沉思的机会。</p>
他双手接连掐捏指诀，凝出一排排凝练尖锐的冰箭，看得冰熊毛发虚张。这一刻，它仿佛见到了数年之前的封千里。</p>
看数量恐怕是躲不开了，它只好半退一段，原地凝聚冰墙防御。</p>
随着天纹双手接连挥动，一根根冰箭接连不断射来。倒是没什么诡谲变化，只是这数量之多，本身就足够麻烦。</p>
冰熊竭力稳住防护，不敢稍离，唯恐那箭矢破墙而入。</p>
它偷眼观察之下，‘林楚凡’也并非单纯是为了打它。他也曾将一缕缕偏红色的灵力吐出体外，逐渐溢散在周边的火焰之内，加强火蟒的声威。</p>
一心二用之下，不知不觉，冰箭射尽，除却满地冰渣，竟什么都没留下。</p>
他口鼻之间吐出的红色灵力，冰熊猜测就是楚凡身上的火灵力。</p>
『兵力用尽，火力全出，他想做什么？』</p>
天纹劝道，“想不到，你这孽畜还有些本事。既然经过了我的层层考验，不如我们讲和吧。”</p>
“吼……”</p>
冰熊并未上当，仍躲在冰墙之后，龇牙咧嘴低吼着。</p>
天纹循循善诱，“如今，我即将成为‘林楚凡’。你呢，又是‘林楚凡’的灵媒、灵宠，我们之间，应该不算彻头彻尾的敌人。你先冷静一下！我如今体内灵力殆尽，你若失手杀了他，届时我还可另寻一具舍身，他能如何？”</p>
冰熊倒也不是想趁他说话就进攻。而是，这雷灵力它用着难受，有些不受控制。</p>
冰墙维护不得，便只能碎去。如今就连体表的电弧也坚持不住，它却不敢露出后力不济的神情。</p>
熊宝只好顺着对话内容，佯装收敛攻势，细细听讲的模样。</p>
天纹觉得事有可为，“如何？想想这经年遭遇，你以为他是突然想通了某事变得开窍？</p>
那都是老夫，在潜移默化教导他，影响他。自从你们接受‘天泪’那一刻起，便已身在局中。</p>
不要觉得天道不公。岂不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舔狗……嗯？什么舔狗？这该死的小子！”</p>
此言一出，令冰熊担忧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之火。</p>
如若老贼所言不错，那此时，楚凡是否也在影响着‘他’?</p>
天纹尴尬一笑，“咳咳！若非你们结契特殊，恰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接手天泪，你们以为，还能活着离开黑牢？</p>
当初送你们入牢的人，本就没想过让你们存活！不然，你以为老夫是如何残喘数十年的？”</p>
冰熊一惊，这还真是个老坏蛋啊！</p>
它本以为天纹凭借修为精深，硬是熬过了经年时光。想不到，却是这个缘故。</p>
『神谕教真是个神奇的门派，这一代有子曦，上不知几代出了天纹。』</p>
天纹好奇问道，“你不是会写些字么？怎不见你说话，可是还信不过老夫？</p>
此前，内视界之言并非虚妄。</p>
老夫既然能影响他，他此时也在尽力干扰老夫，只不过他魂力不强，收效甚微。</p>
深思熟虑之后，老夫以为，与其我们鹬蚌相争，最终却是外面那群渔翁得利；不若我们精诚合作。</p>
待我将此身突破至灵月，借由老夫毕生积累，加之此子尚且扎实的底蕴，再以天泪为媒介……必定可跨越耀阳三关，直冲灵云门槛！</p>
届时，我将无敌于天下，灵云之上，也可……二换一？为什么要换？”</p>
原来如此，冰熊自以为想通了前因后果。</p>
耀阳三关，天泪入体为一；冰火同修为二；再加之几次，有意无意的醍醐灌顶，林楚凡本身的实力已逼近灵星巅峰，距离显月，只差一丝。</p>
他之所以迟迟不做突破，便是担心被老匹夫摘了桃子。</p>
想不到，老匹夫连哄带骗，步步为营，最终还是被他走到了这一步。</p>
冰熊深感无力，哀嚎一声躺倒，侧眼看着满天炽焰飞舞，心思不知飘到何处。</p>
天纹见状，略微欣喜，“是吧？老夫之言，便是此间最好的抉择。一旦融合成功，我仍是林楚凡，只要你不与人提及天泪之事，一切照旧，并无隐忧。”</p>
冰熊看了会儿火焰的范围与高度，听了老匹夫的话，扭头吐出两个字来——天心。</p>
天纹见它回话，更是心花怒放，“无妨！她已……她与子曦都是神谕教弟子，老夫身为前辈，自有约束之力，届时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p>
如今，距离融合只差一步，便是这一身兼顾两种灵媒。</p>
天雷于我们突破大有裨益，故而将被老夫取出。只是在此期间，还需你近身护法一二。</p>
放心，只要融合成功，你们之间那‘同生共死’的诅咒便会消解。如若你想恢复自由之身，老夫也可应下。</p>
不过是一身冰灵力，于老夫而言，并非什么不可或缺之物。”</p>
『老匹夫，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p>
冰熊听到此处，才察觉不妥。如果换做它是天纹，必然是舍熊取天泪为媒，岂能舍本逐末？</p>
事已至此，为保楚凡无恙，它也只好假装信服，不情不愿地缓缓向‘林楚凡’接近。</p>
天纹赞许道，“这就对了！何苦守着他艰难攀爬，有老夫相助，灵阳已然不是桎梏，灵云在望，灵云在望啊！快过来，放心，老夫不会伤你。”</p>
冰熊表现得比先前更加不堪，一步三晃，扭扭捏捏，缓慢接近那个盘腿而坐的少年。</p>
少年也缓缓举起双手，开始抓捏指诀。此举令冰熊踌躇不前。</p>
天纹安抚道，“莫要担心，你且细看，此乃‘移花接木’之术。待我取出天泪，即刻突破。借着火光掩映，一举突破成神……咳咳，一举突破灵阳不是梦。”</p>
冰熊低吟一声，继续接近那面露微笑的银瞳少年。</p>
熊宝慢慢走到了他身前三尺之处，这已是一剑之地。即便‘林楚凡’盘坐，手中无剑，这也是极近的距离。</p>
只见天纹指诀越变越快，终于，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一只脱毛白狗，被他捏在手中。</p>
只是，这咆哮为何如此震撼？仿佛就在耳边炸响一般！</p>
这是冰熊隐忍许久的一声爆发！</p>
随着怒吼声起，熊宝眼中迸发出幽绿的光芒，周身电弧尽敛，绿色的火焰却摇曳而出。</p>
短短三尺距离，都不及冰熊一脚起步，‘林楚凡’被撞个满怀，整个人被绿火团压在身下，向后滑行很远。</p>
天纹手中拿捏的脱毛白狗，也未及送还冰熊体内，又碍于‘同生共死’之约不敢轻易加害。</p>
他这一犹豫，‘移花接木’便因指诀被断，白狗幻影倏忽之间隐没掌心。</p>
天纹怒骂，“孽畜！你果然狡诈！竟然修习这等阴诡之术，啊！你不得好死！啊！你们都不得好死……”</p>
随着绿色火焰从冰熊之身，蔓延到少年周身，他发出几声凄惨的哀嚎之后，那璀璨的双眼，终究是黯淡下去。</p>
然后，问题就是，如何确定他这次不是假装的呢？</p>
冰熊心下发狠，又按着烧了数个呼吸。</p>
少年咆哮，“嗷！林楚熊！你真是我亲哥啊！老狗已然缩回去了，你快收了神通吧！啊……”</p>
冰熊其实也很痛苦，但是它硬挺着，舌头都被獠牙咬破，仍然坚定摇头。</p>
林楚凡实在忍不住，一脚将冰熊踹飞，自己连滚带爬，跑到身后的橙黄火墙里取暖。</p>
既然分开，那就没必要继续这种自残的邪术。</p>
冰熊收起阴火，提着余数不多的雷灵力，忍着周身酸麻之感，踱步到烈焰焚身的林楚凡近处，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