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何为法880（2 / 2）

“我们刚开始是非常抗拒的，可是有一年，瘟疫横行，死了很多人，埋都埋不及，乱葬岗上堆满了尸体。我们……我们就试了一下……”</p>

“之后我们就躲藏在荒山野岭里，专门寻找刚下葬的死人。”</p>

周围立刻响起喝骂。</p>

“该死！你们竟然偷人！”</p>

“可恶啊，你们真是可恶啊！”</p>

妖怪对众人的指责谩骂无动于衷。</p>

“后来，大哥成了国君，把我们都封官了，我们也就没办法再偷死人了。不过大哥说我们可以偷活人。”</p>

“我们先是把牢狱的狱卒都调离，然后都安排成自己人，之后再定规矩，犯错的人全都丢进牢狱。”</p>

“就这样，我们既能吃到新鲜的活人，又能赢得赞美。”</p>

说到这里，百姓们集体沉默。</p>

岳川却哈哈大笑，指着人群问道：“你们之前不是说妖怪吃人吃得好吗？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奉它们为君，为它们生，为它们死吗？”</p>

百姓们齐刷刷的低下了头。</p>

他们那么做，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妖怪的好。</p>

他们认为妖怪的出发点是为了百姓，为了治理国家，为了消灭罪人。</p>

现在才发现，妖怪并不是。</p>

它们的出发点就是吃人，为了吃到更多的人，至于打击犯罪，那是附带。</p>

岳川扫了一眼围观众人，接着说道：“眼下，它们只有这么几个，城中的罪犯勉强够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数量会越来越多。”</p>

“不用怀疑我的话！虽然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会长生，但它们寿命悠长，如果有繁殖的能力，肯定会滋生出庞大的数量，到时候，它们对活人的需求会进一步增大。”</p>

“还有一个问题，严刑峻法之下，人们的守法意识会逐渐提升，犯罪的人会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一个都没有。没有食物来源，它们会怎么办？”</p>

“不用怀疑！它们必然会一步步规则，原本杀人才会下狱，会变成打人下狱，到最后会变成骂人也要下狱。”</p>

此言一出，人们纷纷哗然。</p>

“好像还真是这样。”</p>

“你一说我发现也是，之前以为是国君大人嫉恶如仇，现在才发现，是为了吃人啊。”</p>

“你说，这样发展下去，我家的狗在大街上尿了一泡尿，我会不会获罪？”</p>

“还好还好，长生天来得早，否则我们都死定了。”</p>

岳川转向剩余的妖怪，“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p>

妖怪们齐齐一哆嗦。</p>

“我们……我们从未杀过一个好人，还请长生天开恩啊！”</p>

“对对对，我们没有杀过无辜之人啊，一个都没有。”</p>

“长生天，之前的国君在位时，每年都对外征战，国中死伤无数，我们当政这几十年，没有对外用兵，还打退了不少周边国家、部落的滋扰。”</p>

“我们休养生息，鼓励生育，国中人口还增长了不少啊。”</p>

“杀一个罪人，能拯救几十个上百个好人，要不然，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受到罪人的伤害啊。”</p>

“请长生天开恩啊！”</p>

岳川抹了抹剑脊，淡淡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p>

冷哼一声，岳川接着说道：“假如人们可以用非法的手段维护看似合法的利益，那么，必然有人用这种看似合法的方式维护非法的利益。”</p>

“你们告诉我，何为法！？”</p>

妖怪齐齐沉默。</p>

它们不约而同看向身首异处的大哥。</p>

最能言善辩的大哥，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p>

“长生天，我等死罪，愿意受罚。”</p>

“我也愿意受罚，请长生天杀我。”</p>

“世间本无法，但愿由我等而始。”</p>

岳川屈指一弹，剑身嗡鸣震颤，半干涸的血迹纷纷剥离，露出锋锐的寒光。</p>

“杀你们？谁说我要杀你们了？”